一想到江墨白离开时那背景音效都快具象化成黑色低气压的模样,季寻墨就觉得自己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把刀…江墨白花了多少心血,他是知道的。现在碎得连亲妈都拼不起来。
“不是,”于小伍好不容易顺过气,脸都憋红了,“哥们儿,你刚差点原地爆炸,拆了半个废墟,现在满脑子就想这个?你的理想呢?你的野心呢?你不想知道真相了?”
“想啊。”季寻墨答得飞快,随即又蔫了吧唧地倒回去,“但真相又不会跑…江执判的火气可是会实时更新的。”
他可是知道江墨白怎么料理那些不长眼的人的。
执判官大人甚至不需要动手,一个眼神就能让壮汉痛哭流涕忏悔这辈子做过的所有错事——包括三岁尿床。
相比之下,陆絷的威胁都显得有点…延迟发货。
“再说了,”季寻墨小声嘀咕,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而江墨白,毫无疑问,就是基地里最高的那个个子,物理和精神双重意义上。
于小伍和秦茵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没插话。在这个话题上,谁都救不了他。
“然后呢?”秦茵追问,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第一步”。
“然后?”季寻墨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语速陡然加快,显然这套方案在他脑子里已经盘算过无数遍了。
“当然是去求卓教授啊!抱着他大腿哭!求他老人家看在师徒情分上,发挥他巧夺天工的神之手,看能不能把刀修好,或者…或者再给我搓一把新的!材料我去捡!贡献点我去赚!给他打十年白工都行!”
他越说越激动,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又被浑身的酸痛按了回去。
“要是…要是实在修不好也做不了新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病号服的袖口,“那就只能…加大训练量了。我就不信,只要我够强,身体够结实,总能多扛过去几次…”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异能量爆发的那种滋味,根本不是靠意志力就能硬扛过去的,那感觉像是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碎再强行重组。
“再然后…就只能指望安执判的糖厂扩大生产了…”他小声嘀咕,带着一种破罐破破摔的惆怅。
于小伍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老季,你这计划听起来怎么透着一股子…走一步看一步的悲壮感?”
“不然呢?”季寻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难道直接冲进基地楼,拍着陆絷的桌子问他‘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蛊’?我是想活下去,不是想速通投胎流程!”
他把“陆絷”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脸上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三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各怀心事,窗外是基地永恒不变的、被防护罩过滤后的灰白天空。
季寻墨重新躺回去,拉起被子蒙过头顶,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来:
“要死了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至于身体里的秘密,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阴谋…他知道它们就在那里,像潜伏在黑暗里的兽,迟早要再次扑上来。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只想…先想想怎么让江墨白别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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