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废墟的裂隙深处,光线稀薄,只剩下岩石自身散发的微弱磷光和江墨白刀鞘上凤佩流转的柔和光泽。
他沿着曲折的洞穴系统深入,指尖划过冰冷潮湿的岩壁,感知着其中蕴含的矿物脉动。
“息燧石”的反应曾在此处出现,此刻却微弱得近乎消失。江墨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冷灰色的瞳孔在昏暗中细致地扫过每一寸岩壁。
突然,他摩挲着岩壁的指尖一顿。
触感不对。
周围的岩壁粗糙而湿冷,唯独这一片,约一人高的区域,触手是一种异常的、带着人工痕迹的平滑,甚至还有极其细微的接缝。他屈指,用指关节叩了叩。
叩叩。
声音沉闷中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空响。
后面是空的。
江墨白后退半步,没有任何犹豫,抬腿猛地踹向那片异常区域!
“轰——!”
碎石和尘埃簌簌落下,露出后面隐藏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金属门板。门是某种高强度合金,表面覆盖着伪装成岩石的涂层,此刻被踹得凹陷下去一大块,但整体结构依旧完好。
江墨白像个面对新玩具的孩童,如果这个孩童的玩具是暴力拆解的话,上前仔细检查。没有明显的门锁,没有识别面板,甚至连个钥匙孔都没有,光溜溜一片。
他尝试推了推,纹丝不动。
耐心告罄。
江墨白手腕一翻,长刀出鞘半寸。他并没有选择劈砍门板——那太费力且动静太大。而是将闪烁着寒芒的刀尖,精准地、缓慢地、强硬地插进了两扇金属门板中间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里!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伴随着某种内部锁舌被暴力碾断的刺耳噪音。
门:“我*&%¥#@…”
如果门有意识,此刻大概正在用所有已知语言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辱骂。
沉重的铁门被他一脚踹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略显狭窄的金属通道,空气流通,没有太多陈腐气味,反而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洁净感。
江墨白走了进去。通道两侧是冰冷的合金墙壁,头顶是时明时灭的老旧灯管。这里的布局…像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但维护得异常干净,仿佛随时会有人来上班。
他一路深入,脚步无声,只有披风偶尔拂过地面的细微声响。直到推开一扇虚掩的房门,他的脚步倏地停住。
房间中央,是一张结构复杂、闪着金属冷光的手术台。与周围的老旧环境不同,这台仪器保养得极好,上面甚至没有落灰。
江墨白的记忆被瞬间触发,精准地调取出一张黑白照片——那是季寻墨当年塞给他的、季初衷遗落的日记页里夹着的证据照片。高层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铁证。
一模一样的手术台。唯一的区别是,照片里的台子沾满了暗沉的血污,而眼前这个…干净得令人不适。
冷意顺着江墨白的脊椎爬升。他缓步上前,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台面——
他的动作猛然顿住。头甚至没有回,只是那双冷灰色的瞳孔骤然缩紧,所有注意力瞬间锁死在门口方向。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房间。
...
门外,阴影中,一个年轻男人正死死贴着墙壁,连呼吸都屏住了,额角一滴冷汗缓缓滑落。
我艹!我艹我艹我艹!
他在内心疯狂刷屏,这他妈什么品种的怪物?!老子潜行点可是点满的!没露视野没露脚步没泄一点杀气对面开没开自己心里清楚!基地什么时候出现了这号人物?!挂逼!绝对是开挂了!生物探测仪都没这么离谱!
他内心慌得一批,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大脑飞速运转:打?估计打不过。跑?后路被堵了。谈判?我拿啥谈?我珍藏的过期罐头吗?
僵持了足足十秒。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点居高临下,缓缓从门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他问道,目光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黑白制服、气场强得吓人脸却像人造物的男人。
江墨白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年轻人身上。
对方看起来三十出头,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自己随便剪的,穿着不合身的旧基地制服,脸上努力装出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
年轻人被那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扔在解剖台上。他强撑着气势,甚至试图反客为主:“闯入私人领地,不太礼貌吧?”
江墨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确认对方是“异能人”,能量波动不弱,但构不成致命威胁。
他惜字如金:“路过。”
年轻人:“......哈?”
路过?路过你把我家门拆了?!这理由还能再敷衍点吗!
我家门有锁!
有锁!!!
江墨白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声音平淡无波:“你住这里?”
“…是又怎么样?”年轻人梗着脖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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