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学政,自然就是管理各种科举、学务的文官。虽然平日很清闲,但每当科举时,学政都是最繁忙,也是油水最足的官员。在天下学子的仕途来说,这的确是个重要无比的官职,也容易在将来打好为官基础、拓展人脉。
不过,细细思量一下,吴用却不可能答应石将军石勇邀请。
不说吴用在江州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以大明的双重官制而言,给事中要想成为府官容易,府官要成为给事中最很难。简单来说,即便朝廷看中了一名府官想要提拔重用,如果府官上司不同意,朝廷也无权强行调遣他们。
吴用若是答应了石将军石勇,那就等于将来都要受制于石将军石勇,这可不是吴用所能接受的事。
何况以学究吴用的破年纪,这个年龄还做什么学政?能得到的好处已经很少了。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直说,吴用缓了缓语气,咽下口水道:“大人抬爱了,不过下官与洪大人有约,将来必要往朝廷效命,万万不敢接受大人的府官之职。”
此朝廷非彼朝廷,一般人说的朝廷只是通常意义上的大明朝廷,所有给事中、府官都必须效忠朝廷。但吴用既已将龙虎山洪信抬出,石将军石勇就知道吴用说的乃是登堂上殿、入朝为官了。
虽然这对一名学究来说是有些荒谬,但想想吴用连日来的作为,这倒不是完全没可能。
被吴用这样拒绝,石将军石勇甚至一点脾气都没有,也不能有。不然就是故意阻止吴用进步,扯破脸皮不让吴用好过了。
一脸无奈点点头,石将军石勇说道:“既如此,本官也只能说是错失一个人才了。不过本官相信,翌日吴学究一旦得到朝廷重用,必将会龙腾虎跃、飞黄腾达。若是真有那一日,吴学究也莫要忘了重庆府,忘了曾在江州县为官一事。”
“这话说早了,说早了……”
如果石将军石勇同样是个文职钦命知州,吴用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在对方面前敷衍过去,可石将军石勇毕竟是个武官转任知州,虽然同样是钦命,但却再没有向上晋升的可能。除非他再次转任武官,吴用知道自己并没有畏惧石将军石勇的理由。
“不早,不早……”
点点头,石将军石勇说道:“吴学究既能写出《古今贤文》及这份惊天奏折,本官也相信吴学究迟早会入朝为官。可若说到这份奏折,难道吴学究与那孟州忠显校尉神火将魏定国的约定也与此有关?”
官员与官员只有两种关系,要么是拉拢,要么是打压。更确切地说,那就是拉拢不成,一定会打压。
在江湖上,并不存在所谓的中立一说。
因为中立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随时成为别人平衡势力的牺牲品。
所以石将军石勇的话虽然听得夏雨荷心惊胆跳,吴用却淡然一笑道:“知州大人过虑了,或者以知州大人曾任武官的经历,知州大人认为如果没有本县话语,那神火将魏定国又会做何选择?而有了本县话语,神火将魏定国又会做何选择?”
随着吴用将事情推托到文武之争、文武之别上,一个小小的转换话题,石将军石勇的神情立即顿住了。
沉了沉脸,石将军石勇说道:“吴学究是想将事情推到文武之争上吗?”
吴用已从石将军石勇的说话方式中听出来,石将军石勇已将自己当成了同等对手来看待。这虽然不说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至少吴用已不用再去考虑如何巴结石将军石勇,只要小心应付就好。
没有了瞻前顾后的必要,吴用淡然说道:“知州大人,您也别急着说什么文武之争好吗?以知州大人睿智,想必应该清楚,那神火将魏定国如果没有本县的话会如何选择,如果有了本县的话,他又会如何选择。”
先拿起再放下,一听这话,石将军石勇就知道自己上了吴用的当。
或者说,自己前面有些操之过急。
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石将军石勇的额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上官模样,倨傲着嘴角说道:“本官虽然不知那神火将魏定国想法,但想他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才对。即便吴学究的言语有些咄咄逼人,想那神火将魏定国也不会轻易做出背叛朝廷之举。”
“可如果加上那些流言呢?”
“流言?什么流言?”石将军石勇明显有些不知吴用在说些什么。
吴用转脸望向一旁伺候的孙贵,孙贵怔了怔,赶忙上前细声说道:“大人,据那官营青楼妓院老板所说,坊间有流言,那孟州忠显校尉神火将魏定国竟传说是知州夫人的远房亲戚,不过神火将魏定国自己到未曾这样说过。”
“……这种流言,到哪都有,何足道哉。”
石将军石勇沉吟一下,脸色虽然有些不满,但却并没有大怒。
吴用也不以为意,淡淡笑道:“大人,恕下官愚钝。不知大人认为孟州相比重庆又是如何?那孟州忠显校尉神火将魏定国若是真的一心寻欢,为什么偏偏要选这重庆城,选这流言蔓延之地?即便这话不是他自己所说,不想着避嫌,他也未必需要特意远来寻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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