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茶已沏好,您与王先生皆来稍作休憩吧。”与吴用于京城赋闲不同,在没遮拦穆弘的施压之下,汪伦事务繁剧,几近终日伏案。即便偶有离开知州府,亦不过是前往孟州城巡视政务。即便有师爷王不同襄助,他依旧忙碌不堪。身为孟州知州,汪伦原本仅需管理州府事宜,然而因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之命令,他不仅要维系孟州城之发展,还需为没遮拦穆弘调集资源。此情形与他往昔将工作委于下属、自身仅作象征性管理之状况大相径庭,盖因穆弘意在加强战备,而非致力于民生供养。为使孟州免受过度摧残,留存发展之生机,汪伦既要满足穆弘之要求,又要为孟州保留元气,如此一来,其工作量大幅增加,恰似将满足穆弘需求之资源由两个县分摊至更多县城。一丈青扈三娘在端茶盘、果脯进入书房之前,亦在协助处理公务。因工作不宜假手他人,故而她兼任丫鬟之职。听到一丈青扈三娘之呼声,汪伦用力掷笔,喟叹工作之繁重,甚至怀疑穆弘有意使其等难以为继。王不同则认为,备战阶段事务冗杂,然一旦开战,反而无需过多思虑。盖因战争之中,后勤固然重要,但保护粮道主要依靠士兵,汪伦等后方官员仅需筹措军资。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后,战事开启,他们只需收集资源并送往前线,无需操心地方发展事宜。由于战争尚未爆发,一切尚有补救之机,故而需预先处理可改进之处,这便导致工作量剧增。汪伦接过茶杯,期望战事尽早开启,一丈青扈三娘认为打仗并非易事,汪伦亦表示自身工作亦不轻松。实则汪伦并非喜好抱怨之人,而是在穆弘与朱徽媞之双重压力下,他除抱怨之外,别无他法。他既不敢背叛穆弘,亦不敢背叛朱徽媞。
即便如此,汪伦等三人亦未曾料到,书房之中的交谈会突然被外人打断。一丈青扈三娘听到饱含不屑之声音,不禁惊呼一声,三人皆转头望向书房大门。此前一丈青进入书房后已将门关好,此时门却悄然洞开,夏雨荷面无表情地站立于外,三人一时语塞。
知晓夏雨荷为神龙教弟子之后,一丈青每逢有机会便会与之搭话。此次即便不知夏雨荷为何突然现身书房外说话,一丈青惊呼之后,依旧微笑着询问是否是玉儿姐姐传话。夏雨荷表示仅为代昌平州学究府送信,脸上毫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信纸抖了抖,并无进入书房之意。
夏雨荷之言令三人面露惊色,汪伦惊喜地询问是否有信给自己,夏雨荷称是昌平州学究府转交之信件。她将信纸抛入屋中,一丈青伸手接住。随后夏雨荷转身离去,并言明让他们日后通过常规途径通信,勿再烦扰神龙教,亦免得她目睹汪家之蠢事。
“你们汪家的蠢事”令汪伦与王不同困惑不解,一丈青看过信纸后惊呼太太和夫人出事,汪伦惊愕起身,一丈青又言幸好有吴少师援手,汪伦追问何事。汪伦之父去世后,汪家渐趋衰落,他担任孟州知州,为自身及家人殚精竭虑,听闻家中出事,惊恐得难以举步。王不同接过信纸,阅毕后告知汪伦并无大碍,乃是吴少师行动及时。汪伦定了定神,接过信纸查看。治理国家需兼具智慧与决策能力,不可盲目因循旧制。汪伦虽觉王不同之言颇具道理,但仍心怀不满,质疑吴少师欲从怀惠王处获利与怀惠王放弃娘亲及汪府有何关联。王不同指出,若利益微小,则两者或许并无关联,然而吴少师能够许诺没遮拦穆弘带太子母亲出境建国,相较之下,怀惠王之分量如何,又当以何种利益引诱怀惠王。汪伦迟疑地询问王不同,吴少师会以何种利益引诱怀惠王,是否会致使怀惠王放弃娘亲,王不同表示不知。
王不同坦然言道:“因难以揣度吴少师能用何种好处拉拢怀惠王,怀惠王若要证实其合作诚意,唯有牺牲与吴少师交情深厚之汪府以作试探。虽此举对汪府而言具有一定危险性,但相较于怀惠王未来可能面临之危险,则要小得多。况且汪府由大人执掌,大人与怀惠王之关系,较之朝中诸多皇家宗亲更为疏远,皇上乃是怀惠王之亲侄子,即便无需吴少师援手,皇上亦不会对汪府有所不利。”
“先生是说吴少师的援手并非必要?”汪伦恍然大悟。盖因汪伦虽为怀惠王之曾外孙,但在皇家宗亲之中,与怀惠王关系更为亲近者大有人在,朝廷不会因汪伦这层关系而追究汪府之责。
王不同点头称:“此并非必要与否之问题,怀惠王留汪府于京城,意在通过吴少师对汪府之态度判断其合作诚意,否则定会安排人营救汪府。汪府留京看似危险,但若操作得当,则并无危险,此亦是大明官场角逐之一部分。”
“大明官场角逐之一部分?”汪伦虽心怀不悦,但仍点头询问:“汪府已然落入吴少师之手,当如何处置?”王不同所谓之大明官场角逐,实则为尔虞我诈,不仅要防范外敌,在自己人面前亦需谨慎行事。提及官场角逐,汪伦便理解了怀惠王留汪府于京之缘由,盖因汪府若无法在官场自保,便无人能够始终保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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