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孟虽期待皇子少师之职,但不认为自己真能得到。以他对安南城的了解、在安南朝廷的左丞相身份,加上太子即将登基、安南刚并入大明,皇上确有必要让适当的安南人担任此职。王希孟期待此职,是因吴用“皇上命不久矣”的话。皇子少师现无实权,但与太子打好关系,将来太子登基后会有实权,且此职位最能让他为安南子民谋福祉。他庆幸对吴用未多隐瞒,才获此推荐。然而,真正需了解安南城一切的是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若王希孟守着太子,朱徽媞夺位时他将遭难。
朱徽媞未立即答应吴用,她没把握信任王希孟,没想好如何用他。王希孟若成皇子少师主要辅佐太子,朱徽媞不能轻易告知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且无法保证他的忠诚。王希孟对朱徽媞的推托未上心,他明白官员如此正常,且相信自己能力胜任。吴用听朱徽媞话语不意外,让夏雨荷带王希孟下去休息,称公主需和扈大嫂谈。夏雨荷领命。
不仅夏雨荷,甚至毛东珠也知道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恐怕要与扈大嫂谈一谈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了,赶忙就将跪在地上的王希孟扶起退了下去。
因为这事对外人或许是秘密,但对神龙教弟子来说却并不是秘密。
这或许会在一般人眼中造成泄密危险,但以神龙教的武力,却是随时随地都可清除掉这种威胁,也是她们控制门内忠心的主要方法。
不然神龙教那么多秘密,又怎能保存到至今。
这就只有所有人都处在守密和清除叛逆的状况下,真正的秘密才不会泄露。
若秘密有等级区分,定会有人不甘心被列为无权知晓者。竞争对普通事有益,对真正的秘密却不然,若将秘密当作争夺之物,未来可能导致分崩离析,毕竟不是人人都喜欢或能容忍竞争,何况是神龙教内部人为制造的差异。所以神龙教内部泄密即死,扈大嫂作为外人,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王希孟被夏雨荷和毛东珠带走,扈大嫂心中泛起紧张,微微侧身朝吴用方向,以平息不安。她明白智囊对势力的重要性,更清楚不合作的智囊下场凄惨。但她不明白吴用和朱徽媞为何留下自己,她虽有能耐,却没信心与二人相比。且不说吴用的《古今贤文》《千字文》,单是在大明皇上命不久矣时,二人敢设计让福王去蒙古建可汗国、吞并安南、成就大明第一大帝国,扈大嫂就觉得不可思议。她实在不知没了皇上,仅靠太子守信,二人何来信心。扈大嫂与朱徽媞同为女人,最大的不同不是能力,而是身份差异。
由于朱徽媞乃是大明乐安长公主,所以不管做什么,朱徽媞都要首先考虑自己的身份。而扈大嫂则截然不同,由于扈大嫂在安南城最大也就是知春坊的老鸨,所以不管做什么,扈大嫂首要考虑的却是他人的身份。
如果扈大嫂能吃下他人的身份,扈大嫂就会采取强硬一些的做法,但如果吃不下他人的身份,扈大嫂也就只能采取较为柔顺的应对方式。
所以朱徽媞可以不在乎赶王希孟离开,只将扈大嫂留下,扈大嫂却不敢在朱徽媞面前轻易开口。
然而等到王希孟被带离书房后,朱徽媞却并没有急于说什么,只是望着扈大嫂犹豫了好一会,这才向吴用说道:“吴少师,你来说吧。”
“微臣遵命。”
朱徽媞为什么要让吴用来说?又为什么没告诉吴用应该说些什么?
这不是说朱徽媞想要考验吴用,而是朱徽媞也不知道将垂帘听政和女皇上的事情告诉扈大嫂究竟好不好。或许朱徽媞是想得到扈大嫂帮助,以免总是被吴用乱闹一气,但谁又知道这种做法是否合适。
所以,既然以前都是吴用在帮朱徽媞决定一切,朱徽媞也再次将问题抛给了吴用。
而与朱徽媞必须做全面考虑不同,吴用不仅只是个出主意的人,更并非最大的利益获得者,自然毫无顾虑道:“扈大嫂,你可知道什么是垂帘听政?”
“这个……,贱妾愚钝。”
“所谓垂帘听政似乎是皇上为了教导太子,这才为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垂帘设座,并由公主殿下在帘后对太子进行朝廷事务的教导……”
扈大嫂的回答虽然很谨慎,内心却仍有些不明白吴用为什么要问自己这问题。
因为大明帝国官场争斗最主要是在斗什么?自然是斗智。
所以别看在其他地方的一、两句话或许不算什么,但若是在大明帝国官场中,任何一句话的出现都有可能带着意想不到的用处。
故而身在大明帝国官场,谁都不会害怕拐弯抹角,谁都老于拐弯抹角。
何况吴用虽然在大明朝廷中折腾了很多事,但真正让大明朝廷有所改变的还就是这“垂帘听政”。虽然免税田奏折不是不重要,但那也只是个治理国家的方法,而买官卖官更是大明帝国官场中的俗例。
不像垂帘听政,完全有别于扈大嫂所了解的所有朝廷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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