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子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翻滚倒飞,勉强稳住身形,嘴角那缕淡金色的神君之血格外刺目。
胸口传来的闷痛感,如同被亿万柄无形小剑反复穿刺,时刻提醒着他大哥潇楚楠那通天彻地的剑意是何等霸道,那积压数千年的怒火又是何等炽烈。
他捂着胸口,苦涩地望向远处那座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太古凶剑般、剑气滔天、搅动整个圣都核心星域风云的潇湘云海。
巨剑神峰上,无数潇家族人如同受惊的蝼蚁,在宫殿阵法的庇护下瑟瑟发抖,那垂落的剑气瀑布依旧狂乱如龙,彰显着潇祖的余怒未消。
“唉……” ,凡尘子心中长叹,万载的城府也压不住此刻的无奈。大哥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刚直不阿,性烈如火,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自己当年不告而别,在他冲击神君巅峰这等关乎道途生死的紧要关头消失无踪,数千年音讯全无……这顿打,挨得不冤,现在去触霉头,无异于火上浇油。
念头至此,凡尘子眼中那点无奈瞬间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取代,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浩瀚的星辉本源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胸口的刺痛,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过圣都核心那几处正投射来或好奇、或审视、或玩味意志的所在!
无形的冷哼,仿佛直接在虚空法则的层面炸响!
嗡!
一股磅礴到难以想象、蕴含着统御诸天星辰意志的星辉力场,以凡尘子为中心轰然扩散!这力场并非攻击,而是最纯粹的“遮蔽”与“隔绝”!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下了一片冰冷的星河,瞬间将凡尘子自身以及他倒飞轨迹周围的空间彻底笼罩、扭曲、模糊!
那些跨越虚空、穿透层层禁制窥探而来的神念,无论是冰冷的、灼热的、漠然的还是玩味的,在触及这片骤然升起的星辉迷雾时,都如同撞上了一堵流淌着亿万星辰的叹息之墙!所有的感知瞬间被切断、扭曲、迷失!再也无法“看”清迷雾中心的具体情况,只能感受到那片区域被一股强大而内敛的星辰意志彻底屏蔽!
圣都核心,一处被无尽污秽暗绿藤蔓缠绕、如同深渊魔巢的奢华宫殿深处。
地洞魔君慵懒地斜倚在一张由巨大骸骨雕琢而成的王座之上,王座周围,环绕着数十名姿容绝世、气质各异、却都带着一丝非人魅惑的美人,有的如空谷幽兰清冷,有的似烈焰玫瑰妖娆,有的若水仙般楚楚可怜……她们或抚琴,或起舞,或献上琼浆玉液,眼神迷离,动作妖娆。
当地洞魔君那墨绿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凡尘子被潇楚楠一剑劈飞、狼狈倒飞的景象时,他那妖异冷漠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毒蛇发现猎物挣扎般的玩味弧度。然而,这弧度尚未完全展开,他眼前的景象便被一片骤然升起的、流淌星辉的迷雾彻底遮蔽。
“呵……” ,地洞魔君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那玩味的笑容反而加深了几分,他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修长苍白的手指随意挑起身边一位清冷如冰的美人下巴,墨绿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吞噬灵魂的幽光,声音带着冰冷的磁性:“继续跳。本君……还没看够。” 那美人眼神瞬间更加迷离空洞,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再次舞动起来。
另一处,冰晶雕琢、永恒死寂的月华神殿核心。
北月神君盘膝坐于一片由纯粹月华凝结的冰湖中心,他双眸紧闭,周身散发着冻结时空的寒意,银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当凡尘子被击飞、星辉迷雾升起的刹那,他冰封的面容毫无波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那弥漫殿宇的月蚀清辉,似乎微微凝滞了一瞬,如同镜面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随即,一声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冷哼,直接在冰湖中心响起。
“哼。”
声音落下,那凝滞的月蚀清辉瞬间恢复流转,变得更加冰冷纯粹,北月神君如同亘古不化的玄冰雕像,再无半点气息外泄,彻底沉入更深层次的修行之中,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
一座悬浮于七彩祥云之上、流淌着醉人酒香与靡靡仙乐的奢华宫殿内。
沈家之祖——沈萧临,斜倚在一张由万年暖玉雕成的软榻上,他面容俊朗,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邪魅,手中把玩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玉杯,杯中琥珀色的仙酿散发出令人神魂迷醉的异香,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凡尘子吃瘪的场面,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看戏般的坏笑。
“啧啧,潇老鬼这起床气……够劲儿!凡尘子这老狐狸也有今天,哈哈……” ,他低声自语,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然而,当那片星辉迷雾瞬间升起,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时,沈萧临脸上的坏笑微微一滞,随即化作更浓的兴致。
“哟?还知道遮羞?” ,他挑了挑眉,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像是看到了更有趣的情节,他毫不在意地举起玉杯,将杯中仙酿一饮而尽,任由那醉人的气息在体内流转,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仿佛刚才的插曲只是下酒的小菜。“罢了罢了,好戏散场,接着喝我的‘醉仙引’去也……”, 神念收回,继续沉浸在他的美酒佳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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