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的手掌贴在阵眼上,灵力一圈圈流转。通道深处那道湿漉漉的脚印停在三米外,再没向前一步。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指节微微收紧。护罩边缘的光纹还在跳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上官玥站在他身侧,短剑横在胸前,目光盯着门口。老吴靠在墙边,呼吸沉重,但手还搭在膝盖上,没松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是布鞋,是皮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不快,也不慢,一步一步,像是算准了节奏。
门开了。
秦无涯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盆植物。叶片发紫,边缘卷曲,根须从盆底钻出来,缠在手指上。他穿着灰色夹克,领口别着教师工牌,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你们这里灵压太乱了。”他说,“再这样下去,整个校区的灵田都会受影响。”
江临渊没说话。他的眼睛落在那盆植物上。根须的颜色不对,黑中带红,像是吸过血。
“导师这么晚来,就为了提醒这个?”他终于开口,声音很平。
“不只是提醒。”秦无涯往前走了一步,把花盆放在地上,“我是担心你们不知道后果。学生修炼耗损精气,本就虚弱,如果再被强横灵压冲击,轻则晕厥,重则伤魂。”
江临渊冷笑一声:“导师的‘养魂地’,不也用学生的命来养?”
秦无涯的笑容僵了一下。
那一瞬间,江临渊看到他的瞳孔缩了缩,像是被刺中了什么。
花盆里的根须突然抖动起来,一根直接窜起,缠住秦无涯的手腕。他皱眉,用力一甩,根须断裂,断口流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问。
“我没别的意思。”江临渊还是没动,“只是觉得奇怪。每次你来,灵田都会死一批苗。上周三死了七株,前天又死了五株。你说是灵压影响,可那天根本没人动阵。”
秦无涯沉默了几秒,低头看着那盆植物。叶片正在枯萎,一片接一片往下落。
“你怀疑我?”他抬头。
“我不需要怀疑。”江临渊盯着他,“我只需要看。你看这根,它刚才缠你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像在认主?”
秦无涯没答。
江临渊继续说:“你在用它们养自己。每死一个学生,你的伤就好一点。第74章那次你来,左手缠着绷带,说是实验烫伤。可那天之后,灵田西南角的三株青玉草全死了。第88章你再来,绷带还在,但颜色变了,从白变灰,又从灰变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在流血,而那些植物在吸你的血,也在替你藏伤。”
秦无涯的脸色变了。
他往后退了半步,脚跟碰到门槛。
江临渊站起身,手掌仍贴着阵眼,声音低下来:“你教我种灵植,让我以为你是真心帮我。可你给我的‘青玉简’里藏着追踪符纹,想顺着我的阵法找到洞府核心。你送来的肥料里混着噬魂粉,想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你的养料。你以为我不知道?”
秦无涯忽然笑了。
“你知道又能怎样?”他说,“我没有动手杀谁。我只是……借一点他们多余的精气。他们熬夜打游戏、通宵刷题,那些浪费的生命力,我不拿,也会散掉。”
“多余?”江临渊声音冷了,“张晓雨上个月昏倒在图书馆,检查结果是气血两亏。李志浩每天睡不着,靠安眠药撑着。王婷最近记忆力下降,连课都听不进。这些是你口中的‘多余’?”
秦无涯不说话了。
江临渊往前走了一步:“你修炼《玄魔典》,需要活人精气补身。你选的学生都是孤僻、少言、没人注意的类型。你以为没人发现?可系统签到记录里,他们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凌晨三点的校园卡刷卡记录上——那是你带他们去灵田‘辅导功课’的时间。”
秦无涯猛地抬手,指尖朝护罩按去。
没有爆发,没有撞击。
只是轻轻一触。
护罩表面泛起一道纹路,血红色,像血管一样蔓延开来。那颜色,和周云鹤用过的“血咒”一模一样。
江临渊眼神一沉。
“原来你们是一路的。”他说。
“我不是他那种疯子。”秦无涯收回手,“我不会滥杀。我只取所需。”
“那你现在来干什么?”江临渊问,“是想试试护罩强度?还是想看看老吴中毒后,我们的防线松了多少?”
秦无涯看了他一眼,弯腰捡起花盆。
“我只是来警告你。”他说,“别再乱动阵眼。灵田一旦崩毁,整个学校的灵气循环会乱。到时候,不只是学生遭殃,你也守不住这个洞府。”
“那你最好祈祷它别塌。”江临渊盯着他,“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养魂’。”
秦无涯转身往门口走。
经过老吴身边时,他脚步顿了一下。
老吴睁着眼,虽然脸色苍白,但目光一直跟着他。两人对视一秒,谁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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