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靠在实验楼后墙,左臂贴着砖面,凉意渗进皮肤。那股麻木感还在往上爬,像有细线顺着血管往心口拉。他低头看了眼包扎处,布条边缘已经泛黑。
上官玥站在两步外,没说话,但手一直按在剑柄上。她昨天带他去了校外那个老兵住的旧房,老人翻出一瓶褐色药膏,说是能压住异种毒气,可涂上去后只烧得伤口刺痛,没别的反应。
“明天下午三点十七分。”江临渊开口,声音有点哑,“图书馆禁书区,系统刚提示了签到时间。”
她点头。“这次不能再等人来堵门。”
他没回话,只是把背包拉链拉开一条缝,三块碎片安静地躺在夹层里。昨晚它们又热了一次,光柱指向荒山,但路径纹路更清晰了些,像是被什么力量激活过。
第二天申时三刻,阳光斜照进图书馆西窗。
江临渊推开禁书区铁门时,肩头还绷着劲。上次来是三天前,这里还锁着,管理员说非教授级申请不得入内。今天门却虚掩着,里面灯也没开,只有几缕光从高窗落下来,照在积灰的书脊上。
他跨过门槛,脚底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
【签到成功,激活“句曲山洞天”投影】
系统提示浮现眼前,他没动,盯着空气里缓缓成形的淡蓝文字。下一秒,整排书架开始移动,金属滑轨无声运作,青铜链条从地板缝隙升起,围成一圈八角形状。中央地面裂开,一道石门向上收起,露出向下的阶梯。
冷风从下面涌上来。
上官玥跟在他身后半步,手指搭在剑鞘口。台阶很窄,两侧墙壁刻满细密纹路,越往下越多,最后整面墙都是星点连线构成的图样。
“和碎片上的纹路一样。”她低声说。
江临渊停下脚步。墙上确实有一幅巨大星图,线条走势与泳馆地下阵纹如出一辙,只是中间缺了一块——正对胸口的位置,空着一个不规则凹槽。
他伸手想去碰,却被她轻轻拦住。“别贸然接触。”
话音未落,角落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秦无涯走了出来。
他穿着灰色长衫,袖口卷起一截,手里拿着一支电子笔,像是刚做完记录。看到两人,他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小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临渊没答,只把手垂下,掌心悄悄扣住了破甲锥的机关钮。
“我来签到。”他说。
“签到?”秦无涯轻笑一声,走近星图,指尖抚过那个缺口,“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天枢位’,湮尘阵的核心解法就在这儿。可惜……残缺了。”
空气忽然沉了一下。
江临渊盯着他的手。那根食指沿着缺口边缘划了一圈,动作太熟,不像第一次见。
然后,秦无涯袖中滑出一卷竹简。
泛黄的竹片用红绳串着,表面有火烧过的痕迹。他没展开,只是握在手里,目光落在星图深处。
“这地方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他说,“机关由特殊血脉触发,普通人踏进来就会惊动守阵灵。”
“那你呢?”江临渊问。
“我是被允许的。”他转头看他,“就像你,也是被选中的。不然系统怎么会只对你响应?”
江临渊没接这话。他注意到竹简末端有个符印,和之前秦无涯送他的青玉简上的图案一致。那天他说是助他研究阵法,后来才发现那玉简里藏着追踪阵纹轨迹的隐纹。
现在他又拿出新的竹简,却不说明来历。
“你能补上这个缺口?”上官玥突然问。
秦无涯摇头。“不行。需要三枚主纹同时共鸣,才能唤醒完整星图。你们手里的碎片,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江临渊摸了摸背包。里面的碎片此刻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另外两枚在哪?”他问。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秦无涯语气平缓,“但我可以帮你们解读机关运行规律。这间密室每隔七日开启一次,每次只能维持半个时辰。错过时间,入口就会重置。”
他说着,将竹简轻轻贴在星图旁边的一面墙上。咔的一声,某个机关被触发,墙面移开一小块,露出后面的齿轮结构。
“这是联动装置。”他指着内部机括,“它连接着校园地脉节点,每处签到地点都对应一个阵眼。你每激活一处洞天,这里的星图就会多亮一部分。”
江临渊盯着那齿轮,忽然想起什么。
“游泳馆那次,玄阴子能精准找到裂缝位置,是不是因为有人提前扰动了节点?”
秦无涯眼神闪了下。“有可能。外部干扰会让阵眼提前共振。”
“那你昨天在不在实验楼附近?”
“我在上课。”他回答得太快。
江临渊没再追问。他慢慢往后退了半步,站到上官玥身边。两人背靠背,面对秦无涯。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说?”上官玥问。
“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他叹了口气,“而且……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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