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把罗天成扶稳后，立刻拉着上官玥退出了实验楼。走廊的灯还在闪，但两人没再回头。地底的震动没有停止，只是被暂时压住，像一颗随时会炸的心脏。
他们穿过空荡的操场，直奔荒山方向。那片区域本是校园边缘的废弃绿化带，现在却灵气翻涌，像是有人在地下撕开了口子。
“老吴昨天就没来值班。”上官玥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路过体育场时，看见门锁坏了。”
江临渊没应声，但他加快了脚步。背包里的破甲锥贴着后背发烫，不是因为温度，而是系统有了反应——荒山脚下，签到点正在闪烁红光。
他们赶到时，山脚已站了一排人。
玄阴子站在高处，披着黑袍，脸上带着笑。他手里举着一块泛着幽光的碎片，正是江临渊在游泳馆签到时得到的阵纹残片。
“江临渊！”他的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你躲在学校里签到攒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风从山间吹下来，带着土腥味。江临渊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玄阴子身后。十几名散修列成两列，手中握着改造过的符器，有的缠着铁链，有的插着残旗，气息沉得不像普通修士。
“你动了老吴？”江临渊问。
玄阴子低头看了看左手，缓缓卷起袖子。半块黑色甲片露出来，表面流动着暗火般的纹路，边缘有一抹干涸的血迹。
“这甲，用你朋友的血开过光。”他说，“你说巧不巧，那个天天贴膏药的老头，骨头还挺硬，挨了三鞭才吐出你常去的地方。”
上官玥猛地抬头。
她认得那颜色。深褐色中带一点暗红，是老吴常年贴膏药留下的旧血混合新伤的颜色。她在雨天见过他送学生回宿舍，自己却一瘸一拐地走回来。
她的手握紧了剑柄，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还活着吗？”她问。
玄阴子笑了：“你觉得呢？一个废人，能撑多久？”
江临渊往前一步，挡在上官玥身前。破甲锥已经滑进掌心，金属外壳微微震颤。他没说话，但眼神变了。
“你们以为能在学校里藏一辈子？”玄阴子扬起手臂，将阵纹碎片高高举起，“今日我要取他项上人头，碎他洞府根基！谁拦，谁死！”
他话音落下，身后那些散修同时踏前一步。地面震动，符器亮起不同颜色的光，形成一个半圆包围圈。
江临渊迅速扫视四周。这些人不是乌合之众，站位有讲究，隐隐对应地脉走向。他们想借地火暴动的时机，一举切断洞府与签到点的连接。
“你调查我很久了。”江临渊说。
“当然。”玄阴子冷笑，“一个靠签到就能拿到上古遗物的人，要么是天命所归，要么……就是该被吞掉的猎物。”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扭曲的符印。“我已经集齐海外七派之力，就等这一刻。你那点资源，撑不过三分钟。”
上官玥忽然低笑了一声。
她抬手抹了下眼角，指尖沾了点湿意。“你说老吴的血开了光？”她声音平静，“那你知不知道，他每天五点就起来打扫场地，新生搬不动行李，他一声不吭地帮人扛上六楼？下雨天他自己淋着，把伞塞给学生。”
她慢慢抽出那把未修复的灵剑，剑身布满裂痕，但锋刃仍寒光逼人。
“这把剑要是能成，第一滴血，祭给他。”
玄阴子脸色微变。
江临渊侧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那就让他活着看到那一天。”
两人并肩而立，距离拉近不到半步。江临渊右手握紧破甲锥，左手悄悄摸向背包里的息壤石和玉简。他知道这些不够，但他还有系统。
只要签到点还在，他就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你以为集结一群人就能吓住我们？”江临渊盯着玄阴子的眼睛，“你忘了上次在游泳馆，你是怎么被冰魄灵珠冻住手臂的。”
玄阴子眼神一缩，随即大笑：“那次是我轻敌！现在我有九幽离火甲护体，你那点小手段，连皮都破不了！”
“试试看。”江临渊说。
他脚下一动，正要冲上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道黑影从树林边冲出，全是穿便装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改装过的驱邪棒。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学生，脸上有道疤。
“江哥！”那人喊，“我们来了！”
是校内几个民间修行社团的人。有人认出江临渊经常出现在图书馆和实验楼，早就怀疑他不简单，今夜察觉异动，自发组织过来。
玄阴子皱眉：“一群凡人也敢插手？”
“他们不是凡人。”江临渊冷冷道，“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最早觉醒的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上官玥。她站在那里，剑尖朝下，呼吸平稳。虽然手上有伤，但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
“准备好了？”他问。
“早就好了。”她答。
江临渊不再犹豫。他迈出一步，破甲锥前端亮起一道青光。与此同时，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弹出——【荒山签到点激活，是否立即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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