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当头砸落的铁棍，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直奔韩清的脑袋。
棍子还没到，那股纯粹的毁灭力量，瞬间抽空了下方空气，周围一片死寂。
这是猿金从韩清战斗方式中学到的，最精髓的一招——声东击西，空间突袭。
这一棍，赌上了他身为远古巨猿后裔的全部荣耀。
然而，面对这必杀一击，韩清甚至没有抬眼。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一根食指。
指尖向前，轻轻一点。
没有源力爆发的炫光，没有能量对撞的巨响。
只听“嗡”的一声轻颤。
以韩清的指尖为中心，他头顶那片空间，仿佛从流动的空气，瞬间变成了一块透明琥珀。
那根足以砸碎山岳的漆黑铁棍，在距离韩清头皮不足三寸的地方，猛地停住。
它被“冻”住了。
被凝固的空间死死禁锢在半空中，棍身因为巨大的惯性而嗡嗡作响，周围的空间屏障上，甚至裂开细密的黑纹，却就是无法再寸进分毫。
“这……怎么可能？！”
空间裂缝中，猿金那双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感觉到，自己的铁棍像是砸进了一片透明泥沼，不，比泥沼更恐怖，那是一种来自规则层面的绝对禁锢。
他拼尽全力想抽回铁棍，可那片空间却像与铁棍长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你的力量，还不足以一力破万法。”
一道平淡的声音，在猿金耳边响起。
他惊恐地转头，却发现韩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侧，距离他不足一米。
那双眼睛，左为清冷银月，右为霸道金日，正冷冷地盯着他，像神只在审视一只冲撞天威的蝼蚁。
“太慢了。”韩清轻轻摇头。
话音未落，他身后十二张环绕的卡牌，瞬间消失。
下一秒，猿金的身体一僵。
十二道赤金流光，毫无征兆从他身周的虚空中钻出。
它们出现的位置，正是他因为全力挥棍而露出的所有防御死角——肘关节、膝盖窝、后心、颈动脉……
没有躲闪的余地，没有反应的时间。
“吼！”
生死关头，猿金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竟是果断放弃了还被禁锢在远处的铁棍，双臂交叉，强行用自己强横的肉身，护住心口与咽喉要害。
“噗嗤——！”
一连串利刃入肉的声音密集响起。
十二张卡牌，全都打中。
鲜血如喷泉般从猿金身上各处关节爆射而出，他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从空间裂口中狼狈地跌落出去，重重砸在一块漂浮的巨岩上，将那块数吨重的岩石砸得四分五裂。
“嘶……”
观战的人族学员中，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老大他……他做了什么？”石军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发颤。
他看不懂。
之前秦阳三人的战术配合，他还能理解。可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没有源力波动，没有招式轨迹，甚至连移动的迹象都没有。
攻击，就那么凭空出现了。
“不是武技，也不是源力，”剑无尘死死盯着韩清，握着剑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发白，眼里既有震撼，又有狂热，“他……他在制定规则！”
另一边，三位兽皇的脸色，比吃了死苍蝇还难看。
“空间凝固……空间迁跃……这是封侯境才能勉强触碰的领域啊！”金毛猿王失声惊呼，看向自己嫡孙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不，”湖中的玄武王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害怕，“这不是封侯,封侯境引动天地源力，撬动空间，动静极大,而他……他就像是这片空间原本的主人，这是……最初级的言出，法随。”
树旁的九尾白狐，那双勾人的眼里，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惊恐。
它喃喃自语：“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战场中心。
猿金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他浑身浴血，四肢关节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向外淌着金色的血液。
他引以为傲的肉身防御，在那些诡异的卡牌面前，薄如纸片。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依旧悬浮在空中，纤尘不染的身影。
骄傲、战意、疯狂……此刻尽数从他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茫然与恐惧。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连让对方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还要继续吗？”韩清的声音依旧平淡。
“吼！”
回应他的，是猿金更加狂暴的咆哮。
他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双目赤红，放弃了所有战术，开始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力量。
他双臂挥舞，将脚下、身边，一块块巨大的浮空骸骨与岩石，当做炮弹，疯了一样地砸向韩清。
一时间，天空中巨石呼啸，骨刺如林，漫天都是，仿佛一场末日天灾，要将中心那小小的人影彻底淹没。
然而，韩清依旧悬浮在原地，动也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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