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夜晚,是欲望与财富流淌的星河。而万花楼,无疑是这条星河中最璀璨的那一颗明珠。
楼高五层,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扇窗都透出柔和的暖光,映照着楼下车水马龙、冠盖云集的盛况。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夹杂着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和文人墨客的吟诵,混合成一股令人心旌摇曳的暖流。空气中弥漫着顶级胭脂水粉的甜香和陈年佳酿的醇厚,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高品质灵玉散发出的温润气息,彰显着此地非同寻常的格调与底蕴。
林枫站在万花楼对面街角的阴影里,并未急于上前。他换上了一身略显体面的青色长衫,虽料子普通,但浆洗得干净挺括,衬得他原本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沉稳。他没有选择从正门堂而皇之地进入,那需要不菲的“入门费”和一定的身份,对他这个初来乍到者而言过于招摇。
他的目标是侧后方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那里是万花楼后勤物资进出和部分低调客人往来的通道。通过白天在茶馆酒肆的打听,他得知今晚的“品玉会”虽声势浩大,但并非完全封闭,若能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或者展现出足够的“潜力”,也有机会获得入场资格。他打算从这里寻找机会。
小巷昏暗,与前面的灯火辉煌形成鲜明对比。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散着酒菜和马粪混合的气味。几个小厮模样的少年正懒洋洋地靠在墙边闲聊,偶尔有戴着兜帽、行色匆匆的人影从小巷深处的角门进出。
林枫没有贸然上前搭讪,而是将神识微微散开——修炼《基础炼神诀》后,他的感知敏锐了许多。他捕捉着空气中的细微波动,听着那些小厮的闲谈。
“……听说了吗?今晚玉仙子不仅要献舞,还要亲自下场品玉!”
“啧啧,那可是稀罕事!玉仙子眼光毒得很,上次她点评过的那块‘雪里红’,转头就被玄玉阁以天价收走了!”
“可不是嘛!今晚不知多少年轻才俊挤破头想进来,就为得玉仙子一句点评……”
“嘿,看见刚才进去那小子没?郡守家的公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还不是得乖乖走这后门?”
“嘘……小声点,管事来了!”
林枫心中了然。看来这“品玉会”门槛确实不低,连郡守公子都需要走关系。而那位“玉仙子”,似乎并非简单的风尘女子,而是一位真正的鉴玉高手!这更激起了他的兴趣。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些从小角门进去的人,大多会向守在门口的一个干瘦老者出示一样东西,有时是玉佩,有时是名帖,有时则是一个小巧的锦囊。那老者接过东西,或点头或摇头,便放行或阻拦。
“需要信物或者引荐?”林枫沉吟。他摸了摸怀中,除了银钱和那枚云纹令,就只有几块品质尚可、但算不上珍稀的灵玉碎料,是从之前那块豆种翡翠上小心取下的,原本打算应急换钱用。云纹令代表暗影商会,在此刻亮出,福祸难料。
就在他思索对策时,巷口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衣着华贵、但神色倨傲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身穿锦袍、腰缠玉带的胖子走了过来,那胖子满脸通红,显然是喝多了酒,边走边嚷嚷:
“妈的……什么狗屁品玉会……少爷我……嗝……有的是钱!凭什么不让进正门?走……走后门也得给少爷我安排个上座!”
守门的干瘦老者眉头微皱,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公子,品玉会自有规矩,需有引荐或信物方可入内。”
“引荐?信物?”胖子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啪地拍在旁边一个破木箱上,“这个算不算信物?够不够引荐?”
老者看都没看那金叶子,只是淡淡道:“万花楼不缺黄白之物。公子若无他物,请回吧。”
胖子顿时恼羞成怒,指着老者的鼻子骂道:“老东西!你知道少爷我是谁吗?我爹是……”
他话未说完,老者身后阴影中悄然走出两名黑衣护卫,眼神冰冷,气息凝练,竟都是玉徒高阶的修为!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让胖子和他的同伴们酒醒了一半,气焰矮了下去。
“王都……王都水深啊……”胖子悻悻地嘟囔着,收起金叶子,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这一幕落在林枫眼中,让他对万花楼的背景有了更深的忌惮。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仅仅靠钱,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他需要展示的是“价值”,是能被那位“玉仙子”或者说万花楼背后势力看中的“潜力”。
他深吸一口气,从阴影中走出,径直走向那干瘦老者。他没有拿出云纹令,也没有掏出金叶子,而是从怀中取出了那三块豆种翡翠碎料。碎料不大,但水头尚可,绿色也算纯正,在昏暗的灯光下,内部隐隐有灵气流转。
“老先生,”林枫语气平和,将碎料托在掌心,“在下林枫,偶得几块顽石,听闻楼内今晚有品玉高人,特来请教,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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