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金瓶梅》里的西门府就跟现在的热门综艺似的,天天都有新 “抓马”,第七十六回更是把这热闹劲儿拉满了。咱们先从开头那首诗说起,“尊前百事皆如昨,简点惟无温秀才”,这话跟剧透似的,直接暗示了温秀才最后要卷铺盖走人,咱们就顺着剧情,看看这西门府里到底又上演了哪些精彩戏码。
话说这天,西门庆见吴月娘半天不出来,亲自进去催。月娘这才慢悠悠穿好衣裳,请任医官到明间坐下。等月娘从房里出来,跟任医官行了个万福,任医官吓得赶紧躲到旁边回礼,那拘谨的样子,活像现在下属见了大领导。月娘伸出手腕让任医官诊脉,诊完脉又行了个万福就回房了。小厮端上茶,任医官喝完就开始分析病情:“老夫人这是气血虚,胎气也不稳,还容易上火,得好好调理,少生气,少吃油腻的。” 月娘特意让琴童出来补充症状:“娘头疼心胀,胳膊发麻,肚子往下坠着疼,腰酸,吃啥都没味儿。” 西门庆在旁边赶紧补充:“我这媳妇怀着孕,还老生气,您可得多费心开点安胎的药。对了,我第三房媳妇也有点肚子疼,您再给拿点暖宫丸。” 任医官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我这就开方子,保证药到病除。”
任医官起身要走,看见前厅院子里好多教坊乐工,好奇问西门庆:“您家今天有啥大事啊?” 西门庆得意地说:“巡按宋公和两司官,要请巡抚侯石泉来家里喝酒。” 任医官一听,立马变得更恭敬了,出门的时候恭恭敬敬地打了好几个躬,跟之前判若两人。西门庆送完任医官,马上让琴童拿了一两银子、两方手帕,骑马去取药。
这边任医官刚走,李娇儿、孟玉楼一群人就在月娘房里忙着装果盒、擦银器。李娇儿先开口:“大娘,你之前还不想出去,人家任医官一诊脉就知道你啥毛病,真厉害。” 月娘一肚子气,吐槽道:“什么好老婆,死了才好!还说我是婆婆?不过就是个名分,我还比她大八个月呢,汉子疼我,你也就只能看着!要不是你们劝我出去,我十年都不出来,她死了才好,正所谓‘一鸡死,一鸡鸣,新来鸡儿打鸣忒好听’,我死了让她上位,才‘拔了萝卜地皮宽’。”
孟玉楼赶紧劝:“大娘,可别这么说,我跟您赌咒,六姐(潘金莲)就是有点不知好歹,行事爱出风头,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您这是错怪她了。” 月娘可不认同:“她没心?她一肚子心思,还爱偷听别人说话,动不动就拿话讽刺人。” 玉楼接着劝:“娘,您是当家人,得大气点,‘一个君子待了十个小人’,您姿态放高点,她还敢怎么样?您要是跟她一般见识,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月娘还是不服气:“有汉子给她撑腰,我这大老婆只能靠边站。” 玉楼笑着说:“您可别哄自己了,现在您身体不舒服,爹敢往她屋里去吗?” 月娘撇撇嘴:“怎么不敢?她屋里跟套马似的,汉子想去就去,谁拦得住?汉子的心就跟没笼头的马,喜欢谁就喜欢谁,拦着还说你多事。”
玉楼见劝不动,就换了个角度:“大娘,您消消气,我去叫六姐来给您磕头赔罪,正好大妗子也在,你们俩一笑泯恩仇,不然爹夹在中间也难办,想去她屋里怕您生气,不去又怕她不高兴。今天前边忙着摆酒,我们都在这儿忙,就她躲在屋里偷懒,我们也饶不了她。大妗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妗子也帮着劝:“姑娘,玉楼说得对,你俩老不见面怄气,你姑夫也为难,互相让一步就好了。” 月娘听了,还是一声不吭。
孟玉楼不管这些,起身就往前走,月娘喊住她:“孟三姐,别叫她来,爱来不来。” 玉楼回头说:“她不敢不来,不来我就拿猪毛绳子套她来。” 一路走到潘金莲房里,看见潘金莲头发也没梳,脸拉得老长,坐在炕上生闷气。玉楼说:“五姐,别装糊涂了,赶紧把头发梳了,今天前边摆酒,后边这么忙,你也去帮帮忙,别老耍脾气。刚才我跟大娘劝了半天,你去后边,把坏情绪收一收,跟大娘赔个不是,‘甜言美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俩都闹成这样了,总不能一直僵着。人都要面子,你服个软,天大的事就过去了,不然爹夹在中间多难受。”
潘金莲委屈地说:“我怎么跟她比?她说她是真材实料的正经夫妻,我们都是凑数的露水夫妻,连她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玉楼听了赶紧反驳:“你又胡说,我昨天就说你,一说话就得罪一群人。就算是后嫁过来的,当初也是三媒六证明媒正娶的,不是随便凑数的。做事得留有余地,‘有势休要使尽,有话休要说尽’,不管是谁,都得给人留面子。昨天当着三位师父和郁大姐的面,大家脸上都挂不住,她今天也该不好意思了。你要是不去,总不能一直不见面吧?赶紧梳头发,我跟你一起去后边。”
潘金莲琢磨了半天,只能忍气吞声,在镜台前梳好头,戴上发髻,穿上衣裳,跟着玉楼去后边上房。玉楼掀开帘子先进去,笑着说:“我一去就把她给牵来了,她可不敢不来!” 又对潘金莲说:“我的儿,还不过来给你娘磕头!” 接着又对着月娘说:“亲家,孩儿年幼不懂事,冲撞了您,您高抬贵手,饶她这一回,下次再敢这样,您怎么打我都不拦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