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面色严肃的问出了那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那您知不知道苍玄还有机会活过来吗?”
韦尔德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现在告诉你,但一切归于寂灭之时,正是一切新生之始。”
韦尔德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空旷的星空间激起无声的涟漪,却又迅速被无边的寂静吞没。那句“一切归于寂灭之时,正是一切新生之始”的箴言,带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律,萦绕在四人的心头,却如同雾里看花,难以捉摸其确切的含义。
方城紧锁着眉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罕见地流露出急切与困惑。他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韦尔德的手臂,声音因压抑的情绪而略显沙哑:“韦尔德先生!请您明示!苍玄……他是否还有一线生机?是否还存在某种……我们未知的方法?”
然而,他的问题尚未完全问出口,周围的景象便开始急速流转、模糊。璀璨的星辰如同退潮般隐去,冰冷的宇宙虚空被温暖而熟悉的木质墙壁、昏黄的灯光和淡淡的酒香所取代。眨眼之间,他们已然重新站在了“云端酒吧”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前,仿佛刚才那片浩瀚的星空只是一场短暂的集体幻觉。酒吧内隐约传来的爵士乐和人们的低语,与方才的绝对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城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再次推开那扇门,去向韦尔德问个明白。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刚刚抬起,便被另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按住了手腕。
是克莱茵。他对着方城摇了摇头,墨镜后的眼神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冷静和无奈。“算了,方城。”他的声音低沉,“韦尔德那个老家伙……他刚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要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确切的答案;要么……就是这件事牵扯到的层次太高,存在着某种禁忌或规则,让他无法,或者说不被允许,向我们透露更多。强求追问,不会有结果的。”
方城的手臂肌肉紧绷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地、带着巨大失落感地垂落下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木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吧台后那个神秘莫测的身影。他明白克莱茵说的是对的。与这些古老存在打交道,必须懂得适可而止。过多的探求,有时带来的不是答案,而是更深的迷雾与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沉默地转过身,背影在酒吧门口斑驳的灯光下拉得很长,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克莱茵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向停靠在路边的银白之隼。
赵风婷和贝芙丽也默默地跟上,四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凝滞,被一种混合着渺茫希望和沉重现实的复杂情绪所笼罩。
坐进车里,克莱茵没有立刻发动引擎。他靠在驾驶座上,从烟盒里抖出两支烟,自己叼上一支,用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煤油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让尼古丁暂时麻痹纷乱的思绪。然后,他将另一支烟递给了副驾驶上的方城。
方城沉默地接过,却没有点燃,只是将那支烟在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光影。
克莱茵吐出一口烟雾,打破了车内的寂静。他抽出那张苍玄助理交给他的、边缘烫着暗金的卡片,指尖在上面那个代表墓园位置和编号的凸起纹路上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试图冲淡悲伤的轻松,却掩不住底下的那一丝沙哑:
“喂……我说,咱们……去看看那小子吧?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冷冷清清的。”
他的提议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但也没有人反对。赵风婷轻轻“嗯”了一声,贝芙丽则将目光投向窗外,默认了这个决定。方城依旧沉默着,但握着那支未点燃的香烟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些。这无声的同意,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他们此刻共同的心情。
克莱茵看着他们这副样子,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将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随手将那张卡片塞回口袋。他扭动钥匙,银白之隼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再次汇入夜晚的车流之中。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城市边缘墓园的道路上,窗外的灯火逐渐稀疏,环境变得安静起来。就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路边一家仍在营业的小小花店吸引了贝芙丽的注意。花店的橱窗里,各色鲜花在温暖的灯光下静静绽放,与周围略显冷清的环境形成了对比。
“停一下。”贝芙丽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克莱茵下意识地踩下刹车,银白之隼稳稳地停在路边。他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刚想问“怎么了”,贝芙丽已经推开车门,快步走向那家花店。
花店内部空间不大,却布置得十分温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清新的花香。贝芙丽站在一片花海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玫瑰太过浓烈,菊花又过于肃穆,百合似乎也不太合适……她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鲜花上游移,最终,停留在了一束洁白小巧、形似铃铛的花朵上。它们簇拥在一起,显得格外清新脱俗,又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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