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将至,姬岩准时来到了玄罡炼气塔所在的区域。
此塔位于学院后山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远离日常教学和弟子居住的喧嚣地带。还未走近,一股肃穆、沉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山谷入口处有执事弟子严格把守,查验了姬岩的身份令牌和秘境进入许可后,才予以放行。
踏入山谷,眼前的景象让姬岩心神为之一震。
一座通体呈暗青色的巨塔,巍然矗立在山谷中央。塔高不知几许,仰头望去,塔身仿佛直插入云,塔尖在缭绕的云雾中若隐若现。整座塔并非寻常的砖石结构,看上去更像是由某种巨大的整体青钢岩雕琢而成,塔身光滑如镜,几乎看不到拼接的缝隙,只在每一层的对应位置,开有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小门户。
塔身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并非装饰,隐隐构成了一座庞大无比的聚灵兼封印阵法。阳光照射下,暗青色的塔体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一股苍茫、古老、坚韧的气息弥漫四周,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沉重了几分。塔基周围寸草不生,地面是坚硬的青石板,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显然常年承受着塔内逸散出的特殊力量。
这便是玄罡炼气塔,学院立院根基之一。
此时,塔前的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除了即将进入不同秘境的几位优胜弟子外,还有几位负责开启和维护秘境的长老。姬岩看到了蓝彩儿,她站在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袍、面容清癯的老者身旁。那老者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眼神温和中透着深邃,正是姬岩和蓝彩儿的师尊,蓝明远。
蓝彩儿看到姬岩,对他微微点头示意。蓝明远也看了过来,目光在姬岩身上停留一瞬,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姬岩快步上前,恭敬行礼:“师尊。”
“嗯,来了就好。”蓝明远的声音平和,“塔内情况,我之前已与你分说。记住,循序渐进,安全第一。你根基扎实,只要不急不躁,此番必有大收获。”他话语简洁,却带着长辈的关切。姬岩知道,这位师尊虽是蓝彩儿的族爷爷,但对自己也一向公正关怀,心中感激,再次应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这时,一位主持事务的长老朗声道:“各位弟子,秘境即将开启。玄罡炼气塔、星辰池、万剑冢等入口各异,开启时间有限,请根据名单顺序,持令符依次进入。塔内无日月,计时以外界为准,时间一到,自会被传送而出。望尔等珍惜机缘,勤勉修行!”
说罢,几位长老各自走到对应的秘境入口前,开始施法。负责玄罡炼气塔的是一位面色严肃、身形高大的黑袍长老。他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令牌,按在塔底那扇紧闭的石门上。令牌与石门上的一个凹槽完美契合,顿时,石门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沉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门内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凌厉的气息从中涌出,让人肌肤隐隐感到刺痛。
“玄罡炼气塔,入塔者,姬岩!”黑袍长老沉声喝道。
姬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波澜,迈步而出。经过蓝明远身边时,听到师尊以极低的声音又叮嘱了一句:“守住心神。”
姬岩重重点头,不再犹豫,大步走向那漆黑的塔门。在踏入门口的一刹那,他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幕,周身微微一凉,眼前的黑暗骤然消失。
他已身处塔内。
身后的石门在进来后便无声无息地关闭了,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塔内空间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狭小,第一层颇为宽敞,呈圆形,直径约有二十丈。四周的塔壁依旧是暗青色,光滑无比,上面同样刻满了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微光,将塔内照亮。光线有些清冷,但并不昏暗。
最引人注目的,是充斥在整个空间中的“气”。那是一种肉眼几乎难以察觉,但感知中却无比清晰的淡青色气流。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旋转,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既非纯粹的天地灵气那般温和,也非狂暴的能量那般肆虐,而是一种带着强烈“磨砺”意味的气息。
这便是玄罡之气。
姬岩刚站稳,便感觉到周围的淡青色气流开始向他汇聚。一丝丝清凉中带着尖锐刺痛感的气息,无孔不入地试图钻进他的身体。他立刻运转体内元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防护。
“嗤嗤……”
元力与玄罡之气接触,竟发出了细微的、如同砂纸打磨般的声音。姬岩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护体的元力正在被这些玄罡之气快速地消磨、剥离,同时,也有一小部分玄罡之气穿透了元力防护,渗入他的皮肤,沿着经脉向体内钻去。
这股渗入的玄罡之气,所过之处,带来一种混合着冰凉和灼热的奇异痛感,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尖在穿刺、打磨着他的经脉。并不剧烈,却持续不断,让人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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