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将玄山氏手记小心卷好,塞进贴身的防水布袋里时,指尖还能感受到羊皮纸残留的粗糙质感——那上面记载的“七枚舍利分藏七处佛地”,像一道突然亮起的光,刺破了被困雷音窟时的迷茫,却也让前路蒙上了更深的雾霭。苏晴坐在一旁整理背包,把半块莲心佩用红绳串起,绕在手腕上打了个死结:“灵隐寺离这儿不算远,走高速四个小时就能到,就是不知道住持愿不愿意说实话。”
“玄山氏手记里说,灵隐寺的舍利由‘寺内护法一脉’看守,住持就算不知情,也该听说过相关的传说。”秦枫揉了揉眉心,雷音窟那场与秦岳的对峙让他耗损不小,天眼至今还偶尔发沉,“先出发,路上再想对策。”
两人没敢耽搁,当天下午就驱车离开雷音窟所在的小镇,一路往杭州赶。车窗外的风景从荒凉的山地渐变成江南的青绿,秦枫却没心思欣赏——他总觉得后视镜里有辆黑色轿车若即若离,几次刻意减速想看清车牌,对方却立刻放慢速度,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是秦岳的人吗?”苏晴也察觉到不对,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后视镜拍照,“车牌号被挡了,看着像是租来的车。”
秦枫踩下油门加速,目光扫过前方的服务区指示牌:“别管他们,到灵隐寺人多眼杂,他们不敢乱来。”
抵达杭州时已是傍晚,两人找了家离灵隐寺不远的民宿住下。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沿着石阶往山上走。灵隐寺隐在飞来峰下,晨雾还没散,香火气息混着山间的草木清香飘来,石阶旁的竹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倒比想象中清静。
进了山门,秦枫直接找知客僧打听住持的下落。知客僧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和尚,法号“了尘”,听说他们要找住持问“舍利”之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住持近日在闭关修行,不便见客。而且寺内从未有过‘舍利藏于此处’的说法,二位怕是听了谣言。”
“不是谣言,是玄山氏先祖留下的手记记载。”秦枫拿出贴身的布袋,刚要取出手记,了尘和尚却连忙摆手:“施主不必多言,住持交代过,凡问舍利者,一律以‘无’作答。二位还是请回吧,别耽误了其他香客礼佛。”
苏晴见状,拉了拉秦枫的袖子,对着了尘和尚笑道:“小师父,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就是对佛教文物有点兴趣,听说灵隐寺的罗汉堂壁画很有名,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了尘和尚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两人突然转了话题,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壁画确实是寺内珍品,不过早年有些损坏,正在维护,只能在外围看看。”
跟着了尘和尚往罗汉堂走,秦枫注意到沿途的僧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像是在刻意留意他们的举动。罗汉堂坐落在寺庙西侧,是座古朴的木质建筑,门口挂着“正在维护,禁止入内”的牌子,只有一侧的偏门虚掩着。
“只能到这儿了,里面在清理壁画上的积尘。”了尘和尚站在偏门外,不肯再往前走。
秦枫顺着偏门往里望,能看到堂内立着数十尊罗汉塑像,墙壁上隐约有色彩斑斓的壁画,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细节。他试着运转天眼,眼角泛起微弱的金光——这是雷音窟之后天眼第一次完全启动,虽仍有些滞涩,却足够穿透眼前的昏暗。
视线落在壁画上的瞬间,秦枫瞳孔骤缩。
表面的壁画确实如了尘和尚所说,有些许损坏,画的是十八罗汉渡化众生的场景,色彩虽陈旧却也算完整。但在天眼的注视下,这层壁画像是被揭开的薄纸,底层竟还藏着另一幅画——那画的色彩更暗沉,线条也更粗犷,描绘的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一群身着黑袍、胸前绣着莲花图案的人手持长刀,正在屠杀寺内僧人,而僧人们则护着一个锦盒,往飞来峰的方向逃去,锦盒上隐约能看到“舍利”二字。
“怎么了?”苏晴见秦枫脸色不对,轻声问道。
秦枫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位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须发皆白,眼神却很锐利,了尘和尚见了他,立刻躬身行礼:“住持。”
原来这就是灵隐寺的住持,法号“慧明”。慧明住持的目光在秦枫和苏晴身上扫过,最后停在秦枫微微泛光的眼角,眉头皱了皱:“二位施主不是普通的香客吧?方才在山门口打听舍利,现在又在罗汉堂外逗留,到底有何目的?”
“住持既然来了,不妨直说吧。”秦枫收回天眼,直视着慧明住持,“罗汉堂壁画底层藏着‘莲生教屠寺夺舍利’的场景,三十年前的事,住持应该还记得。”
慧明住持浑身一震,脚步踉跄了一下,扶住身旁的柱子才站稳。他沉默了片刻,挥挥手让了尘和尚先离开,然后推开偏门,对秦枫和苏晴说:“进来吧,这里说话方便。”
跟着慧明住持走进罗汉堂,秦枫才看清底层壁画的全貌。那些黑袍人的莲花图案,和雷音窟里神秘组织余党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都是莲生教的符号。慧明住持走到壁画前,伸手抚摸着表面那层后来补画的罗汉图,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三十年前,我还是寺里的小武僧,那天晚上,一群黑袍人突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杀人,目标就是寺里代代相传的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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