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回到金乌台后,便宣布闭关。
他并未真正闭关,而是盘坐于高台之上,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默默地观察着因他而起的风暴。
【光合汲取】神通全力运转,吸收着浩瀚的日光,修复着他因强窥天机而受损的神魂。
而他的【破妄神瞳】,则如同悬于长安上空的第三只眼,洞察着这座巨大都城中,每一缕气运的流转与变化。
风暴,从第二日清晨的早朝开始。
当唐玄宗面无表情地,接连颁下三道圣旨时,整个太极殿,如同一锅被投入了巨石的沸水。
第一道圣旨:“召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入京,加封太子太傅,荣养天年。”
——满朝哗然!哥舒翰是帝国西陲的定海神针,无故召回,形同自断臂膀!
第二道圣旨:“擢安西四镇兵马使李光弼为潼关守将,总领关防军事,赐‘如朕亲临’金牌,凡关防事务,可临机专断,无需请示。”
——群臣震动!李光弼何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将,竟被赋予如此骇人听闻的重权!
第三道圣旨:“命右相杨国忠,即日启程,以‘相国巡边’之名,巡视剑南道,体察民情,安抚地方。”
——石破天惊!这哪是巡边?这分明是流放!将权倾朝野的国舅爷,一脚踢出了权力中心!
三道旨意,一道比一道离奇,一道比一道颠覆。
满朝文武,尤其是以杨国忠为首的党羽,全都懵了。
他们看着龙椅上那个神情冷漠、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的皇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熟悉的那个优柔寡断、耽于享乐的陛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乾纲独断、雷厉风行的……陌生君王。
杨国忠当场跪地,痛哭流涕,以“国事为重,离不开京城”为由,苦苦哀求。
他身后的数十名官员,也纷纷跪倒,声泪俱下地挽留。
然而,玄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吐出两个字:
“依旨。”
杨国忠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顾长生在金乌台上,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杨国忠头顶那片原本庞大无比、却已混杂不堪的官气华盖,在圣旨落下的瞬间,剧烈地收缩、溃散!
而象征着他个人气运的灰败之气,则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吞没。
“第一根搅屎棍,拔掉了。”顾长生心中平静。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
杨国忠的党羽们如同无头苍蝇,四处奔走,试图挽回局面,却都无功而返。
杨国忠本人,则被禁军“护送”着,在府中收拾行装,他那张跋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惧。
而两道加急的军令,也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分别送往了陇右和安西。
郭子仪则利用这段权力真空期,大刀阔斧地在禁军中安插亲信,清洗兵痞,整个京畿的防务,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井然有序。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第三天夜里,顾长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看”到,在相国府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名身形瘦小的仆役,正将一封用蜡丸封好的密信,交给了一个前来接头的、装扮成更夫的黑衣人。
【破妄神瞳】之下,那封密信上,缠绕着一缕极其阴晦的、带着硫磺与血腥味的妖气!
“想通风报信?”顾长生眼神一冷。
他端坐于金乌台上,相隔数十里,只是将一缕心神,锁定在了那枚蜡丸之上。
随即,他屈指一弹。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万倍的【太阳真火】本源火种,瞬间跨越空间,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那枚蜡丸之中。
那名黑衣更夫刚刚将蜡丸揣入怀中,还没走出巷子,便突然感觉怀中一热。
他疑惑地伸手去掏,却什么也没摸到。
他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怀中的那封密信,连同蜡丸一起,已经从内部,被太阳真火彻底焚成了最微小的、无法察觉的尘埃,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黑衣更夫在原地愣了半晌,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摇了摇头,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范阳。
安禄山那位身穿黑袍的谋士,正在静室中闭目打坐。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喷出一口黑血,脸上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我的‘狼信术’……被破了?!”
他留在密信上的那缕用以追踪和传递信息的“狼魂”子印,就在刚才,被一股至刚至阳、霸道无匹的力量,从根源上彻底抹去!
连一丝感应都未曾传回!
“长安……长安城里,到底有什么?!”黑袍谋士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惧。
顾长生抹去了密信,心中却并无半分轻松。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对方的试探。真正的反扑,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第五天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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