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长生口中那两个字,轻轻吐出的瞬间。
他伸出的、并拢如剑的指尖,那一点点,几乎已经耗尽的金乌神魂之力,化为一道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流光,跨越了数里之遥的战场,精准地,注入到了张巡的天灵盖之上。
这,便是“钥匙”。
一把,能将凡人的“精神”,瞬间,提升到“神性”层面的,钥匙。
而张巡和他麾下三百敢死队,那满腔不屈的忠魂,那在绝境中炼出的浩然正气,便是……“火药”。
至于,他们胸前,那些由金乌之血,混合了硫磺硝石制成的香囊……
则是,引爆这一切的……“雷管”!
“轰——!!!!!”
没有任何预兆!
三百个,璀璨到极致的,金白色太阳,在叛军阵型的最核心处,在那个巨大祭坛的脚下,在那个“贪狼战相”的雏形面前……
……同时,爆开!
没有火焰,没有冲击波。
只有……光。
纯粹的,浩瀚的,足以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光!
那光芒,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炽烈!
它,不是在“驱散”黑暗。
而是在……“吞噬”黑暗!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站在祭坛之上,正在惊慌失措地试图稳住阵法的黑袍妖帅。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在那金白色的光芒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他那由阴邪妖力构筑的身体,就像一块被投入了熔炉的冰块,瞬间,被气化,蒸发,连一丝黑烟,都没有留下。
紧接着,光芒,吞噬了祭坛。
那座,由无数白骨和巨石搭建的,“血肉磨盘”大阵的“泄洪口”,在这股,由纯粹的浩然正气与至阳的金乌之力结合而成的能量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座沙堡。它在一瞬间,就化为了最原始的齑粉。
然后,灾难,降临了。
“泄洪口”被毁,意味着,整座“血肉磨 ?盘”大阵,彻底失控了!
那座,笼罩在睢阳城上空,由数十万人的绝望与怨气汇聚而成的,黑红色能量罩,如同一座,瞬间决堤的,天河!
无穷无尽的、充满了暴戾与疯狂的负面能量,失去了所有的引导与束缚,以一种,山崩海啸般的姿态,疯狂地,涌向了那个……唯一的出口!
那个,正在缓缓成型的……“贪狼战相”!
如果说,之前的能量注入,是“涓涓细流”。
那么现在,就是……“九天瀑布”!
“嗷——!!!!!”
一声,不似人类,甚至不似任何生物能发出的,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的咆哮,从那个巨大的、模糊的人形轮廓中,爆发了出来!
它,被强行,“催熟”了!
在吸收了,十倍、百倍于它所能承受的能量之后,那个“贪狼战相”,终于,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头,高达十丈的,巨大魔物!
它的外形,似人非人,似狼非狼。浑身,覆盖着黑红色的、如同角质层般的肌肉。它的背后,长着六条,如同蜘蛛般,扭曲的节肢。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巨大无比的,不断开合的,环形利齿的……口器!
但,它,是一个……残次品。
它的身体表面,布满了巨大而狰狞的裂痕。一道道精纯的、尚未被完全消化的怨气,正如同高压蒸汽般,从那些裂痕中,疯狂地喷涌而出。
它的气息,狂暴,强大,却又……极度地,不稳定!
它,就像一个,被吹得太大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自爆!
它痛苦地,咆哮着,六条节肢,疯狂地,向四周挥舞!
周围的叛军士卒,无论是曳落河的精锐,还是普通的辅兵,只要被那些节肢扫中,便会在一瞬间,被吸干所有的生命力,化为一具,干瘪的,人干!
整个,叛军的中军,乱了!
彻底地,乱了!
……
远处的山坡上。
顾长生,在吐出那两个字之后,身体,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软地,向后倒去。
安般若,早有准备,上前一步,将他,稳稳地,扶住。
顾长生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死灰。他的神魂,在这一次,几乎是,毫无保留的,透支之后,已经,虚弱到了,随时可能,熄灭的,边缘。
但他,依旧,强撑着,睁着眼睛。
他看着,远处那片,被金白色光芒,所净化的,战场。
看着那个,正在疯狂肆虐的,残次品魔物。
看着那座,正在土崩瓦解的,叛军大营。
他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片,无尽的,悲哀。
张巡,南霁云,还有那三百名,连名字,都未曾留下的,敢死队。
他们,成功了。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与忠魂,点燃了,那最后的,太阳。
但,太阳,升起之后,便会……落下。
光芒,散尽。
那片,被净化的土地上,空空如也。
没有尸体,没有残骸,没有……任何,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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