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妥当后,小队在黎明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黑旗寨,再次奔赴鬼哭涧。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冲突,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彻底隐匿行迹。
周砚充分发挥了每个成员的特长。“山猫”如同真正的灵猫,在前方探路,他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总能提前发现可能的危险和最佳的隐蔽点。“老默”则仔细观察着岩层结构和风化痕迹,判断哪些区域可能存在隐藏的洞穴或裂隙。木通负责辨认沿途的植物,寻找可食用的补充和可能的水源。石头和阿昌则负责警戒侧翼和后方,同时学习着前辈们的经验。
周砚自己,则是整个队伍的大脑和定海神针。他综合各方信息,规划路线,决定行进节奏和潜伏时机。他的右肩依旧不便,但他用左手使用短匕和布置陷阱的技巧愈发纯熟,那份历经生死磨砺出的沉稳气场,也让整个小队感到安心。
他们避开了上次发生冲突的区域,从鬼哭涧更上游、更为险峻的侧翼小心翼翼地渗透进去。过程缓慢而煎熬,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他们在岩缝中过夜,饮用岩石凹处积攒的雨水,咀嚼着木通找到的略带苦涩却能补充体力的根茎。
第三天,凭借“老默”对岩石的敏锐,他们在一处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岩壁底部,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裂缝。裂缝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黑黢黢的,隐约有凉风流出。
“有风!后面可能是空的!”“老默”压抑着兴奋低声道。
周砚仔细观察了裂缝周围,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他示意众人戒备,自己率先侧身挤了进去。
裂缝初极狭,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被山体包裹的隐蔽谷地!谷地中央,赫然生长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苦薯藤蔓,长势远比外界看到的要好得多!而且,在谷地的另一端,似乎还有一条被落石半掩的、通往更深处的狭窄通道!
“找到了!”饶是以周砚的冷静,心中也涌起一阵激动。这片苦薯地,面积不小,若能掌握,对任何势力都是重要的资源。而那条通道……
他压下兴奋,没有立刻深入,而是指挥小队,在谷地入口附近寻找有利位置,建立了一个隐蔽的观察点。他们需要确认,这里是否已经被青龙帮完全控制,那条通道又究竟通向何方。
他们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在谷地边缘的岩石和灌木丛中潜伏下来,轮流监视。一天,两天……谷地内始终寂静,只有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
直到第三天黄昏,一队大约十人的青龙帮众,才从那条被落石半掩的通道中钻了出来,开始熟练地挖掘苦薯。他们动作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周砚等人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他发现,这队青龙帮众纪律性一般,挖掘时颇为随意,甚至有人偷懒躲在一边休息。而且,他们挖掘完后,并未多做停留,背着收获,便又钻回了那条通道。
“通道那边,应该是他们的一个临时据点,或者……就是那条小道的一部分?”周砚心中推测。
他决定冒险跟上去看看。留下石头和阿昌在原地接应,他带着“山猫”和“老默”,利用夜色和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尾随在那队青龙帮众身后,也钻进了那条通道。
通道内部比想象的更长,更加曲折幽深,许多地方需要弯腰甚至匍匐才能通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潮湿的气息。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了光亮和人声!
周砚示意停下,三人隐藏在通道拐角的阴影里,小心地向前窥视。
通道的尽头,连接着的,并非另一个封闭的谷地,而是一处位于半山腰的、极其隐蔽的平台!平台下方,是陡峭的、植被茂密的山坡,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相对平坦的丘陵地带——那方向,赫然是南方!真的是一条绕过王把头主要封锁区的隐秘小路!虽然看起来极其难行,但确确实实存在!
平台上,搭建着几个简陋的窝棚,有大约二十名左右的青龙帮众驻扎在此,像是一个前哨站。他们点燃了篝火,正在烹煮食物,喧闹声远远传来。
周砚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个发现,太重要了!不仅确认了苦薯地的存在和规模,更重要的是,找到了这条可能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南向小路!
他没有贪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原路返回,与接应的石头、阿昌汇合,连夜撤出了鬼哭涧,返回了黑旗寨。
当周砚将绘制好的苦薯谷地草图、那条隐秘小道的存在以及青龙帮前哨站的情况,详尽地向“蝮蛇”汇报时,即便是以“蝮蛇”的阴沉,眼中也爆发出了一阵精光!
“好!好!好!”蝮蛇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却更显狰狞的笑容,“周砚,你果然没让老子失望!”
这份功劳,足以让他在与“疤脸”的暗斗中占据绝对上风,更能让他在雷彪面前大大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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