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滩已经顺利解决了,但接下来的野猪沟和黑风涧,不再是轻易就能吓唬住的乌合之众,尤其是黑风涧,那块硬骨头需要更巧妙的办法来啃。
议事堂里,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那张兽皮地图再次被摊开,上面代表乱石滩的标记已经被擦去,只剩下“野猪沟”和“黑风涧”两处,像两颗顽固的钉子。
“野猪沟二十多人,头目‘豁牙’是逃兵出身,有些战斗力,但纪律涣散,贪图享乐。”林栖指着地图上野猪沟的位置,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黑风涧三十人左右,占据地利,防守严密。硬打野猪沟,我们肯定能赢,但难免伤亡,而且会惊动黑风涧,让他们更加警惕。”
沈云疏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在地图上的两个点之间移动。“所以,我们得让他们自己先打起来。‘驱狼吞虎’,关键是怎么把‘狼’引到‘虎’穴前,还要让‘狼’觉得能占到便宜。”
周砚沉吟道:“野猪沟那帮人,最看重的是吃喝和钱财。如果能让他们相信黑风涧藏着大批从老鸦岭流出来的财宝和粮食,以‘豁牙’的贪婪,很可能会动心。”
“但怎么让他们相信?”沈云墨皱眉,“我们总不能派人去跟他们说吧?他们肯定不会信。”
一直沉默的林栖忽然开口:“不用我们说。让他们自己‘发现’。”
众人目光都转向他。林栖继续道:“野猪沟的人偶尔会到靠近黑风涧方向的林子边缘狩猎。我们可以安排一场‘偶遇’。”
沈云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让我们的几个人,伪装成从黑风涧逃出来的、携带‘财宝’的流民,在野猪沟的人狩猎时,‘恰好’被他们抓住?”
“对。”林栖点头,“‘逃出来’的人要显得惊慌失措,身上带着几件值钱但不扎眼的东西,比如一小袋掺了沙子的铜钱,或者几块成色还不错的碎布。被抓后,要‘受不住拷打’,透露出黑风涧内部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防守空虚,而且藏着一大批没来得及运走的财宝和粮食。”
周砚补充道:“细节要逼真。比如,要说出黑风涧内部几个小头目的名字,这些名字可以从我们之前审问老鸦岭俘虏的口供里找。还要描述出藏东西的大概位置,这个需要林栖你之前侦察时留意过的地方。”
林栖微微颔首:“黑风涧洞穴深处有几个岔道,可以编造在其中一条岔道里。”
“这个计划可行。”沈云疏下了决断,“人选要挑机灵、沉得住气的。石头和阿昌怎么样?他们身手不错,也够镇定。”
“可以。”周砚同意,“再带上一个生面孔,之前收留的流民里有个叫李顺的,看起来老实巴交,让他扮演被吓破胆的角色更可信。”
“好,就这么定。”沈云疏看向林栖和周砚,“林栖,你负责带他们到预定地点,确保‘偶遇’过程顺利,并且在他们‘被抓’后,暗中监视,以防万一。周大哥,你和我负责接应,一旦野猪沟的人信以为真,出兵黑风涧,我们就伺机而动。”
计划既定,立刻开始准备。石头和阿昌被叫来,听到任务内容后,既紧张又兴奋。
“放心,云疏姐,周大哥,我们保证演得像!”石头拍着胸脯。
阿昌则更细心些:“我们带什么东西当‘财宝’?总不能真带钱去吧?”
沈云疏早有考虑:“带一小袋咱们自己熔的、掺了铅的铜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行。再带几块从老鸦岭缴获的、颜色鲜亮些的布头。关键是神态和说辞,一定要慌,要怕,但要咬死黑风涧有大批财宝,是因为内讧才让他们有机会偷了点跑出来。”
李顺也被叫来,这个原本面黄肌瘦的汉子,在栖雁坳吃了几天饱饭后,气色好了不少,但眼神里还带着点怯懦。听到自己要扮演这样的角色,他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别怕,”沈云疏安慰他,“你就照我们教的说,野猪沟的人目的是打听消息,不会轻易杀人。林栖会在暗处看着,不会有事的。”
李顺看了看周围众人鼓励的眼神,尤其是周砚那沉稳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我……我尽力!”
两天后的清晨,伪装好的石头、阿昌和李顺,在林栖的带领下,悄然出发,前往预定的“偶遇”地点。周砚和沈云疏则带着另一队人手,保持一定距离,隐蔽跟进,准备接应。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午后时分,在靠近黑风涧方向的一片林间空地,石头三人“恰好”与一队五个出来打野兔的野猪沟山匪撞了个正着。双方都是一愣,随即石头三人表现出极大的惊恐,转身就想跑,却被对方迅速包围。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山匪厉声喝道,目光贪婪地扫过石头背上那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小包裹。
“好……好汉饶命!我们……我们是逃难的!”石头结结巴巴地求饶,把一个小民遇到土匪的恐惧演得惟妙惟肖。
“逃难的?”那山匪头目眯起眼睛,一把抢过石头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些铜钱和几块颜色鲜亮的布头。“哼,逃难的带这些?我看是偷来的吧!说!从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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