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山峦。沈云疏和沈云墨带着两名精心挑选的队员,挑着准备好的礼物,踏上了前往南山村的小径。林栖则如同融入了山林本身,带着他的小队在更远处的树影间无声潜行,确保着这次外交之旅的安全。
一路上,沈云墨显得有些兴奋,又努力保持着沉稳。“姐,你说那南山村,真的像林栖说的那样,有些特别?”
沈云疏目光沉静地扫过沿途的景致,留意着地形和植被的变化。“眼见为实。不过,能在这种年景维持住一个村落的秩序,本身就说明不简单。待会儿到了地方,多看,多听,少说。尤其是你,云墨,收起你的好奇心,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我明白。”沈云墨郑重地点点头。
随着逐渐靠近野鹿峡入口,地势变得平缓了些。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绕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依着缓坡修建的村落出现在眼前,几十间黄土垒墙、茅草覆顶的屋舍错落有致,村外是开垦得整整齐齐的田地,虽然作物有些稀疏,但田垄笔直,沟渠分明,显然经过精心打理。更引人注目的是,村落中央矗立着一座明显比其他房屋高出不少的了望木楼,上面似乎有人影晃动。
“有岗哨。”沈云墨压低声音。
“嗯,看到了。”沈云疏神色不变,“这才正常。”
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几个正在田里锄草的农人直起腰,警惕地望过来。很快,从村子里走出了五六个人,为首的是三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身后跟着几个精壮的汉子,眼神锐利,步伐沉稳,果然不像普通农夫。
沈云疏示意队伍停下,独自上前几步,隔着一段距离,拱手行礼,声音清朗平和:“诸位乡亲请了。我等是北面栖雁坳的人,路过宝地,特来拜访,略备薄礼,不成敬意。”她示意队员将担子放下,掀开盖布,露出里面乌黑的木炭、油光发亮的熏肉,以及几把崭新的锄头和镰刀。
看到礼物,尤其是那几件闪着金属光泽的农具,对面众人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居中那位年纪最长、拄着拐杖的老者,打量了沈云疏几人一番,见她气度从容,言语得体,不似歹人,便也还了一礼,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原来是北面的邻居。老朽是这南山村的村长,姓石。不知贵客远来,有何指教?”
“石村长言重了,指教不敢当。”沈云疏微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栖雁坳在此落脚不久,今日冒昧来访,一是认认门,邻里之间,总该走动走动;二来,也是见贵村田亩整齐,井井有条,心中敬佩,特来请教这旱年保收之法。”她巧妙地将姿态放低,突出了“请教”之意,既表达了善意,也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来访借口。
石村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对方如此客气,而且关注点是在农事上。他沉吟了一下,侧身让开道路:“既然如此,贵客请村里说话吧。山野之地,没什么好招待,唯有粗茶一碗。”
“村长客气了,叨扰了。”沈云疏从容应道,带着沈云墨和两名队员,跟着石村长等人走进了南山村。
村子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整洁,路面夯实过,几乎没有垃圾,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收拾得利利索索。村民们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眼神中带着警惕,但并无太多恶意。沈云疏注意到,村里确实有一个简易的铁匠铺,炉子熄着火,但工具摆放整齐,旁边还堆着一些矿渣和零碎铁料。
众人被引到村中央一棵大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有村妇端来了几碗淡淡的茶水。沈云疏让队员将礼物呈上,重点介绍了那几件农具:“这是我们栖雁坳自己打造的一些粗笨家伙,手艺粗糙,但还算结实耐用,望村长和诸位乡亲不要嫌弃。”
石村长拿起一把锄头,用手指弹了弹锄刃,又仔细看了看接口处的锻打痕迹,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贵地能自铸铁器,已是了不得的本事。看这做工,火候掌握得不错,比我们村里老铁头打的,不遑多让。”他这话既像是夸奖,也带着一丝试探。
沈云疏谦逊地笑了笑:“村长过奖了,不过是勉强糊口罢了。倒是贵村,在这大旱之年,还能将田地和村落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才是真本事。我们一路行来,看到溪流都快断水了,不知贵村这灌溉……”
石村长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但也带着谨慎:“不瞒沈姑娘,我们南山村在此定居已近三十年,对这方圆几十里的山水还算熟悉。村后山崖有一处泉眼,水量虽不及往年,但尚未干涸,我们修了暗渠,将水引到高处,再开沟自流灌溉,勉强还能支撑。”他没有透露泉眼的具体位置和暗渠的走向,但点明了他们有稳定的水源,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展示。
“原来如此!”沈云疏适时地露出钦佩之色,“因地制宜,巧用水利,贵村前辈的智慧,令人叹服。”她话锋一转,又请教起田里作物的选种和轮作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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