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离藏身的古树越来越近,林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腥气,像是某种妖兽的血混合着腐叶的味道。他屏住呼吸,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从古代位面带来的短铳,虽然在这个灵气充沛的世界未必管用,却能给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谁在那里?”黑袍人突然低喝一声,左手捏了个古怪的法诀,指尖窜起三寸青焰。青焰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他蒙脸布下露出的阴鸷下巴。林羽知道躲不过,索性从树后走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路过的旅人,在此歇脚。”
黑袍人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在他的现代服饰上停留许久,眼神里的疑惑渐渐变成警惕:“这断魂林乃是我‘黑煞门’的地界,外人不得擅闯。你穿得如此古怪,定是别派的奸细!”
话音未落,其余几个黑袍人已围了上来,手中的骨刃在月光下闪着幽光。林羽这才注意到他们衣袍下摆绣着的黑色骷髅,狰狞的眼眶里似乎有血光流转。他心中暗叫不好,听这名号就不是善茬,当下决定先退为妙:“误会,我这就离开。”
转身要走时,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劲风。林羽凭借在古代位面练出的敏锐直觉,侧身躲过,却见一柄骨刃擦着他的肩甲飞过,深深钉进旁边的树干里。树身立刻冒出黑烟,被刺中的地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想跑?”为首的黑袍人冷笑,“看到了不该看的,就得留下命来。”他打了个手势,其余人立刻结成阵形,骨刃上泛起青黑色的雾气,显然淬了剧毒。
林羽知道谈判无望,猛地从空间里取出几块烟雾弹——这是他为防备意外准备的现代造物。拉燃引线往地上一扔,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呛得黑袍人连连咳嗽。他趁机施展身法,朝着密林深处狂奔,耳边传来黑袍人愤怒的嘶吼和追赶的脚步声。
断魂林的夜色比想象中更危险。奔逃中,林羽好几次险些踩空悬崖,又或是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藤蔓缠住脚踝。那些藤蔓上长着倒刺,刺尖闪烁着荧光,被划破的皮肤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不敢停下,只能咬紧牙关,借着月光辨认方向,专挑地势复杂的地方跑。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追赶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嗡鸣。林羽扶着棵老树干喘息,发现自己竟闯入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区域——这里的树木不再是深紫色,而是通体雪白,树干上布满了螺旋状的银色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淡淡的光华,像是凝固的月光。
地面上没有落叶,而是铺着一层细碎的玉石,踩上去沙沙作响。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吸入肺腑时竟有些刺痛感,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刺经脉。林羽运转体内那丝时空能量试图调和,却发现能量运转变得异常滞涩,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泥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喃喃自语,目光被前方的景象牢牢吸引——不远处的山壁下,矗立着一座半露天的石台,石台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繁复的星图,中央悬浮着一枚拳头大的晶石,散发着柔和的蓝光,正是那嗡鸣的源头。
走近了才发现,石台周围刻画着圈金色的符文,符文组成的光罩若隐若现,将石台与外界隔绝开来。林羽试着伸手触碰光罩,指尖刚一接触,就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弹开,同时脑海里响起一阵古老的低语,像是某种警告,又像是某种召唤。
他绕着石台观察,发现光罩在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处微弱的波动,像是能量流转的节点。好奇心驱使下,他再次运转时空能量,这次没有硬碰,而是引导能量顺着波动的频率轻轻渗透。出乎意料的是,光罩竟出现了一道缝隙,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进去看看?”林羽犹豫片刻。理智告诉他这地方透着诡异,可那晶石散发的蓝光里,似乎蕴含着某种能安抚心神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最终,探索未知的本能压过了警惕,他弯腰钻进了光罩。
刚踏入光罩范围,嗡鸣声骤然清晰,仿佛有无数根琴弦在耳边同时奏响。石台上的星图突然亮起,银色纹路顺着玉石地面蔓延,在他脚下组成一个复杂的阵法。林羽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法中心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悬浮的晶石飞去。
危急关头,他瞥见晶石下方刻着一行小字:“青玄禁地,擅入者魂飞魄散。”
“青玄?禁地?”林羽心头剧震,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拼命挣扎,却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晶石越来越近。晶石表面的蓝光突然变成刺目的白光,他的意识瞬间被吞噬,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林羽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白光已经散去,晶石依旧悬浮在石台中央,只是光芒黯淡了许多。他发现自己躺在石台边缘,浑身酸痛,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体内的时空能量紊乱不堪,连带着周围的灵气也变得狂躁,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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