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接风宴后,“盛世华筵”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每日宾客盈门,生意火爆得令人眼红。
而战守瑜将军,更是成了酒楼的“活招牌”兼“头号粉丝”。这位将军似乎对“盛世华筵”的菜肴情有独钟,几乎每日必来打卡。
即便白天军务繁忙抽不开身,到了晚膳时分,他那高大的身影也总会出现在酒楼。
有时甚至明明已在别处与家人或同僚用过膳了,也要特地绕过来,点上几样精致的小吃或甜品打包带走,美其名曰“给府里人尝尝鲜”或是“留着当宵夜”。
苏满满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这可是稳定的大客户,还能带动人气。
她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即便人在东宫,心思也多半飘在酒楼的账本和新菜式上,与萧疏临相处的时间无形中少了许多。
太子近日瞧着自家太子妃,总觉得她身上沾了股烟火气,开口闭口便是“客流”、“新品”、“反响”,那双眼眸虽依旧明亮,却少了几分停留在他身上的专注。
他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像是原本独属于自己的珍宝,被旁人分去了注意力。
这日恰逢休沐,萧疏临见苏满满又对着窗外发呆,想必又在琢磨酒楼的事,便放下手中的书卷,状似随意地开口:
“今日天气尚好,不如……陪孤去红螺寺上炷香,散散心?”
苏满满闻言,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自上次王婉茹上门献艺、引发那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之后,那原本的红螺寺之行,便被二人极有默契地避开,仿佛成了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
他今日怎会主动提议去寺庙?苏满满心里掠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还是能与他一同出游的欣喜。
她立刻将酒楼的事暂抛脑后,脸上绽开笑容:
“好啊,早就听说红螺寺的素斋和风景都是一绝呢。说不定银杏叶都黄了,殿下等我换身衣裳。”
她脚步轻快地跑去准备,像一只终于盼到放风的小麻雀。
萧疏临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侧脸和轻快的背影,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提出去红螺寺,确有几分想弥补上次遗憾、与她单独出游、缓和关系的意图。但更深层,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是,母后昨日看似无意的关切犹在耳边:皇帝像你们这般年纪时,皇子都有几个了……
而红螺寺里那尊据说极为灵验的“送子观音”,便成了他潜意识里一个隐秘的目标。
绵延皇嗣,是责任,也是……或许能让她更安稳留在他身边的纽带?
片刻后,苏满满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暖橘色骑装回来,更显得身姿窈窕,活力四射。
“殿下,我们出发吧。”她主动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仰头笑道。
萧疏临敛起心神,垂眸看着她挽住自己的双手,微微颔首,任由她挽着,一同出了殿门。
红螺寺秋色正浓,金黄的银杏叶铺满石阶,确实美不胜收。
苏满满兴致极高,拉着萧疏临看风景、喂池鱼,眉眼间尽是轻松笑意。
萧疏临跟在她身侧,目光大多时候落在她身上,看她为一片落叶惊喜,为一条肥硕的锦鲤雀跃,那份纯粹的快乐也稍稍感染了他,让他暂时忘却了那些沉重的思量。
然而,当他看似随意地引着路,穿过几重殿宇,脚步最终停在一处香火尤为鼎盛的偏殿前时,苏满满抬头望向殿内——
只见殿中供奉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宝相庄严,璎珞披身。与寻常观音像不同,这尊怀中并非净瓶杨柳,而是托抱着一个白胖可爱的男婴。
那婴孩雕琢得栩栩如生,憨态可掬,正伸手去抓观音衣襟上的璎珞,观音则低眉垂目,唇角含笑,一派慈祥安宁。
殿内檀香袅袅,多是成双成对、或是由长辈陪伴而来的年轻妇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盼与虔诚的气息。
苏满满先是一愣,随即面上一红,心中了然,又带着几分羞涩。
二人对视一眼,她犹豫着是否要随他进去参拜……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含笑的招呼:
“苏老板?”
这声音近日听得最多,耳熟得很。
苏满满和萧疏临同时回头,只见战守瑜一身墨色常服,正站在几步开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苏满满身上。
“战将军?”苏满满有些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战守瑜笑着上前,语气轻松,“久不在京,今日得空,便来赏赏秋景。没想到这么巧,遇上苏老板了。”
他说着,目光这才转向一旁面色淡漠的萧疏临,语气自然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熟稔的调侃:
“原来妹夫也在?”
“妹夫?!”
这两个字像道惊雷,劈得苏满满瞬间瞪大了眼睛,猛地扭头看向身侧的萧疏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询问:
他何时成了战将军的妹夫?
她怎么从未听过萧疏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战守瑜的妹妹……那不就是战家的女儿?太子何时成了战家的女婿?无数疑问瞬间塞满了苏满满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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