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总决赛的录制现场,灯光璀璨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林晚晚站在舞台中央,身前的料理台上摆放着今早刚从自家小院“灵韵圃”里采摘的食材——一株叶片上还滚动着露珠的九心兰,几颗红得剔透的朱果,还有一块浸润着淡淡灵气的豆腐。这些都是用玄宸送来的仙界息壤和灵泉浇灌长大的,虽不及真正仙植,却也远非凡俗之物。
台下,是黑压压的观众和无数对准她的镜头。评委席上,坐着国内外顶尖的美食评论家、米其林星级主厨。网络直播的弹幕飞快滚动,她的名字和“晚晚女神”的称呼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然而,此刻林晚晚的脑海中,却悬浮着另一个更加瑰丽奇幻的光幕——她的仙界直播间。
【嚯!此地倒是亮堂,比那灶台前气派多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弹幕飘过,署名是【北海龙王】。
【晚晚小友今日要烹制何物?这‘九心兰’气息虽弱,倒也有几分清雅之姿。】这是老熟人【青木仙尊】的点评。
【对面那凡人所持的‘玄铁利刃’,似乎掺了一缕西方精金?手法却如此粗鄙,真是暴殄天物!】一位名为【炼器宗长老】的观众,犀利地评价着林晚晚对手,那位以刀工精湛着称的法国名厨手中那套定制厨刀。
林晚晚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经过近两百章的磨合,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双线操作”。仙界的观众们从一开始对她这个“下界小厨娘”的好奇,变成了如今几乎场场不落的铁杆“仙粉”,甚至开始对她的对手评头论足,偶尔还会因为东西方烹饪理念不同,在弹幕里吵得不可开交,需要她这个主播出面打圆场。
“各位仙长稍安勿躁,”她一边熟练地处理着朱果,用特制的玉刀将其雕成小巧的莲花状,一边在意识中与仙界观众交流,“今日总决赛,题目是‘融合’。晚辈便尝试以这凡间常见的豆腐为主角,佐以院内微沾灵气的辅材,做一道‘朱莲映雪’,取东西交融、雅俗共赏之意。”
【融合?有意思。莫非是要将那蛮夷之地的烹调术,融入我东方食韵?】
【晚晚仙子莫要坠了吾等东方仙界的名头!】
【非也非也,食之道,海纳百川,老夫倒觉得此举大善!】
仙界直播间里顿时又争论起来。
而人间直播间和现场观众看到的,则是林晚晚气定神闲,手法如行云流水。那双曾被无数粉丝称为“被上帝亲吻过”的手,握着凡间的厨刀,却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豆腐在她手中被切成细如发丝的豆腐丝,均匀地铺在冰盘上,宛如一团洁白的雪。朱果雕成的莲花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九心兰的叶片作为衬托,淋上她用灵泉和特殊手法调制的透明芡汁。
整道菜看起来清新雅致,却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仙气”。
“装神弄鬼。”对面的法国名厨皮埃尔瞥了一眼,低声用法语嘟囔了一句,语气带着不屑。他正在精心烹制一道法式龙虾汤,手法繁复,用料奢华,浓郁的香气已经弥漫了小半个舞台。
林晚晚听到了,却只是微微一笑。若是数月前,她或许会因此紧张或愤怒,但现在,她的心境早已不同。她见识过真正的仙界珍馐,与动辄活了几千年的仙尊论过“道”,人间这点名利场的纷争,在她眼中已如过眼云烟。
她更在意的,是脑海中那个只有她能看见的光幕上,一条刚刚飘过的、带着淡淡紫金色光晕的弹幕:
【专注当下,勿为外物所扰。你之‘道’,在于本心。——玄宸】
是他。他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用最简洁的话语点醒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田,让她手上的动作更加沉稳从容。
就在比赛进入最后摆盘阶段,现场气氛最为紧张的时刻,异变突生!
皮埃尔厨师那边,一位负责传递食材的助手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脚下一滑,手中端着的一盆刚离火、滚烫的龙虾高汤,猛地朝着林晚晚的料理台方向泼了过来!
“小心!”
台下观众一片惊呼,评委们也骇然站起。那滚烫的汤汁若是泼到林晚晚身上或者她的作品上,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石火之间,林晚晚瞳孔微缩。她几乎是本能地,调动了体内那丝由玄宸帮助炼化、日益壮大的微薄灵力!这不是什么攻击法术,而是对“气”的一种极其精细的操控,源自《万草初窥》中对天地元气的感知法门。
她手腕看似无意地一拂,如同掸去衣袖上的灰尘。一股柔和却坚韧的无形气劲,以她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哗啦!
滚烫的汤汁在距离她料理台还有半尺远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壁,尽数泼洒在地,蒸腾起一片热气。而林晚晚和她那盘“朱莲映雪”,安然无恙,连一滴油星都未曾溅到。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了。那汤汁……怎么会像泼在玻璃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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