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这些东西不能抢啊!我们一家老小全靠这些东西过冬啊!您若是抢了,我们一家人统统要饿死啊!”
北风萧萧而过,连带着坠入嘶喊声也更为凄厉。一队宣国骑兵正在洗劫踏北的一处村庄,这样的惨叫之声随处可闻,像是阴云般笼罩了整个村庄。
一名妇人紧紧抱着宣国士兵的腿,而这士兵手里拿着的正是从妇人家中搜刮出来的粮食,妇人一家老小全部指望这点粮食过冬,她怎么忍心被抢走?
她只能使出全部的力量抱着对方的腿,期望以自己的卑微换取对方的怜悯,可她的努力注定落空。
那士兵起初只是呵斥,让妇人赶紧滚开,自己这是奉命行事。
见妇人怎么也不听,士兵失掉耐心,一脚便踹在妇人的胸口上,把对方踹倒在地。踹完还骂骂咧咧起来:
“贱女人!好生不晓事!活不下去,你就不会自己想办法吗?老子可是奉元帅命令行事,若是办事不利遭到责罚,你他娘负得起这责任?”
士兵瞪着妇人痛骂道,一不留神,手中米缸不小心洒出了几粒米。
那妇人见有几粒米掉落在地上,宛若即将渴毙之人见到了雨水,不顾胸口石砸一般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抢米,并将那些米紧紧护在怀中,不让任何人夺走这些米。
士兵见状更来气了,斥骂道:
“你这贱婆娘!真会给老子找麻烦!老子数到三,给老子把米松开!老子就不跟计较。”
士兵一连数了三个数,可那妇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不论身体颤抖得多厉害,也始终把米护在怀里。
那士兵登时便勃然大怒,一手持着米缸,另一只手抽出马鞭,狠狠抽打在妇人身上。粗糙的马鞭划破凛冽的空气,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唰”地一声打在妇人的身体上,立时便留下一道血痕。
妇人惨叫出声,可依旧紧紧护着那几粒米,不曾动摇。士兵也不废话,妇人不松手,那他就一直打下去,直到妇人松口为止。
一鞭,接着一鞭,冲破空气,划破长风,撕裂肉体……原本与寒风一般冰凉的马鞭,此时竟滚烫到有些灼手。
士兵喘着气,猛烈地挥舞鞭子让他不免有些疲惫。
再反观那妇人,遍身是伤,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来。
她的意志还在驱使着她抓住那些米,可她的躯体已然崩溃,不受意志所操控。
怀里的那些米,很快从面条般的双手中漏了出来,接着,士兵飞快地将这些米扔进米缸。等他的目光再度扫到妇人身上时,他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怜悯,而是朝奄奄一息的妇人啐了口水。
士兵打算抓紧时间前往下家搜刮,这时,他的一名队友走到他身旁,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妇人。
队友打量着妇人,那妇人的惨状令人不忍卒睹,令队友微微皱了皱眉,向士兵说道:
“怎么搞的?元帅不是吩咐了,只准搜刮物资,不准杀人的吗?”
士兵瞥了妇人一眼,冷哼道:
“谁让这贱女人找死,抓住老子的米不放。”
队友又淡淡地问了一声:
“没打死吧?”
“当然了!老子下手有分寸,要不了命。”
“那就行。”
队友轻轻点头,道:
“就把这些贱民留给昭人去吧!让昭人操心去!这处村庄也搜刮得差不多了,把粮食上交,我们去下一处,一定要赶快。”
“知道了知道了。”
那士兵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一手端着米缸,朝交粮的地方走去,那名同伴也很快离去。冰冷的地面上,只有那妇人无声地趴着。
没过多久,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就从后头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的脸庞无不浸满泪水,道道泪痕,刀割似的挂在他们脸上。
一双双光溜溜的小脚踩在地面上,一只只瘦弱的小手抱起起妇人,一起朝黑漆漆的屋子里走去。
纵然门扉紧闭,狂风却能从门扉的裂缝进去,哭声却能从门扉的裂缝出来,延绵不断,不绝如缕……
士兵们继续着他们的搜刮,他们不光要抢粮食,炭火一类物品也是他们所要收缴的,不能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留给昭人!
几名士兵如豺狼一般冲进一名老翁的家中,不但逼着老翁把粮食都交出来,还让老翁把炭火也给交了。
老翁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下跪求饶,让士兵们至少给他们家留上一点炭火取暖,但士兵们对于应对这些顽抗早已是驾轻就熟,不顾老翁的苦苦哀求,只要敢抵抗丝毫,那就是打!除了不能打死以外随便打!
打到无力反抗,这些东西终归会被他们占有。
这一次,还不等几名士兵撒开膀子开打,一声呵斥就从后传来:
“都给我住手!”
几名士兵仓皇地往后看去,看见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正威严地注视他们。
其中一人仔细辨认一会儿,认出来来者乃是曹承隐将军,便一脸恭顺地朝曹承隐开了口,与先前那副凶恶模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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