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起义军在城内百姓的配合下,顺利冲进雒县,雒县守军本身就是一些强征来的壮丁,此时早已逃跑。
马相带人直奔刺史府,到了刺史府后就带人杀了进去,面对乌泱泱望不到头的起义军,很快几百护卫郤俭的亲兵,就被淹没在起义军的队伍里。
郤俭见大势已去,企图逃跑。但他的行踪早已被起义军掌握,愤怒的士兵们将他团团围住,乱刀砍死。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柏油融化的刺鼻气味。城北刺史官邸内,血腥味尚未散尽,一场权力的更迭刚刚完成。
马相赤着双脚踩在曾经属于益州刺史郤俭的檀木案几上,粗糙的脚底摩挲着光滑的木面。
他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伤疤,那是之前与官军作战时留下的。此刻他正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官椅扶手上精致的蟠龙纹饰。
这椅子可真他娘的舒服。马相咧嘴笑道,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他故意将穿着破旧麻衣的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感受着从未体验过的柔软。
官邸正厅内,二十余名起义军头目跪伏在地。他们大多和马相一样,是蜀地贫苦农民出身,身上还带着田间劳作的痕迹——粗糙的皮肤,弯曲的指节,以及那种长期饥饿造成的精瘦体型。
都起来吧,弟兄们。马相挥了挥手,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嘶哑,咱们赢了!那狗官郤俭的脑袋就挂在城门口呢!
赵祗直起身子,他是起义军中少有的识字之人,曾做过乡里小吏。他望着马相坐在高椅上的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马大哥,郤俭虽除,但益州各郡尚未归顺,我们应当——
应当什么?马相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赵祗的话。他站起身,腰间那把从郤俭身上夺来的镶玉宝剑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老子想明白了,从今日起,我就是天子!
厅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赵祗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怎么?你们有意见?马相眯起眼睛,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王虎——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率先磕头:天子万岁!马大哥...不,陛下当皇帝,我王虎第一个服气!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跪拜高呼万岁。赵祗最后一个低下头,动作僵硬得像块木头。
马相满意地笑了,他大步走向厅外,众人紧随其后。官邸前的广场上,数百名起义军士兵和被迫前来围观的百姓黑压压站了一片,阳光直射下来,马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浑然不觉。
听着!马相抽出宝剑指向天空,阳光在剑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郤俭这狗官横征暴敛,害得咱们蜀地百姓活不下去。今天我马相替天行道,宰了这狗官!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新天子!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参差不齐的欢呼,大多是起义军士兵发出的。普通百姓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几个穿着绸缎的富户代表站在人群边缘,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
登基仪式简陋得可笑。没有礼官,没有乐师,只有王虎不知从哪找来的一块黄布披在马相肩上,就算是龙袍了。马相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接受着部下们乱七八糟的朝拜。他注意到赵祗站在远处,没有靠近。
赵兄弟!马相高声喊道,过来,朕封你做丞相!
赵祗慢慢走近,低声道:马大哥,此事不妥。我们起义是为民除害,不是要——
闭嘴!马相猛地拍案而起,黄布从肩上滑落,朕现在是天子!天子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不听就是抗旨!
赵祗的嘴唇颤抖着,最终深深一揖:...臣遵旨。
当天夜里,官邸内灯火通明。马相命人将郤俭的酒窖打开,与众人痛饮。酒过三巡,王虎红着脸凑过来:陛下,那些城里的富户怎么办?他们以前可没少帮郤俭欺负咱们。
马相打了个酒嗝,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抄家!统统抄家!他们的钱财粮食,都该归朕...归国库所有!
陛下圣明!王虎兴奋地搓着手,我这就带人去办!
赵祗急忙劝阻:不可!这些富户中不少是被郤俭逼迫才缴纳重税的。我们应当安抚——
赵丞相,马相冷笑着打断他,你到底是帮那些有钱人,还是帮朕?
赵祗沉默了。他看着马相醉醺醺的脸,那上面已经找不到之前在田间发誓要为民请命的那个马大哥的影子。
次日清晨,雒县城内哭喊声四起。王虎率领的士兵粗暴地闯入各家富户,见钱就抢,见粮就搬。稍有反抗,便以违抗圣命为由拳脚相加。
城南贾府是成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家主曾暗中资助过起义军。当王虎带人破门而入时,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军爷,这是何意?家主拄着拐杖迎上前,老夫上月还送了五十石粮食给义军...
王虎狞笑着推开老人:老东西,现在天下改姓马了!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一脚踢翻厅中的青瓷花瓶,碎片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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