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十分,第一批民警赶到白塔河新大桥。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都是听到动静过来的,有人拿着手机拍照,有人在小声议论,还有人吓得脸色发白,躲在后面不敢往前凑。民警立刻拉起警戒线,驱散围观人群,李军则带着两个法医助理,踩着之前工人留下的脚印,往河中间走去。
那几截尸块已经被工人挑到了浅滩上,用塑料布盖着。李军蹲下身,戴上双层防腐手套,小心翼翼地掀开塑料布——一共两截尸块,一截是从肩膀到腰部的躯干,另一截是从腰部到大腿的下肢,都没有头,也没有四肢末端。尸体的皮肤已经出现轻度腐败,呈现出淡绿色,腹部有明显的切割痕迹,边缘整齐,应该是被锋利的刀具肢解的。
“李教,你看这个。”助理小王指着躯干的手臂,“指甲上有图案,像是美甲。”
李军凑过去,用镊子轻轻托起手臂。指甲上的图案确实清晰,粉底色,白色的花形,花瓣边缘有细微的描边,看起来是在专业美甲店做的。“记下来,美甲图案是重要特征,粉底白花,像是梅花,也可能是紫荆花,回去再仔细比对。”他一边说,一边用卷尺测量尸块的长度:“躯干长68厘米,下肢长52厘米,根据比例推算,死者身高应该在1米55左右。”
他又用手指按压尸体的皮肤:“皮肤弹性尚可,腐败程度中等,尸僵已经缓解,结合河水温度(12℃左右),死亡时间大概在六天前,也就是4月3号前后。”
“李教,你看这里。”另一个助理小张指着尸体的腹部,“没有内脏,应该是被凶手取走了,还有膝盖以下的部分也不见了,可能被抛到别的地方了。”
李军点点头,心里有了判断:“死者是女性,体态丰满,年龄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生前应该没干过重体力活——你看她的手掌,没有老茧,手指细长,可能是从事服务行业或者白领工作的。”
这时,王建军也走了过来,看到尸块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李军,初步判断是什么情况?”
“王局,应该是凶杀后碎尸抛尸。凶手作案手法残忍,还刻意肢解尸体、丢弃内脏,明显是为了掩盖身份,销毁证据。”李军站起身,“而且尸块是被塑料餐布包裹的,这种餐布在超市里很常见,凶手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不是临时起意。”
王建军沉默了片刻,看着河面上的警戒线,又看了看远处围观的村民:“这案子性质太恶劣了,天长从来没出过这么残忍的碎尸案。马上成立专案组,我任组长,你任副组长,所有刑警队的人都调过来,全力以赴,必须尽快找到尸源,抓住凶手!”
下午四点,专案组在白塔河新大桥下的临时帐篷里召开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帐篷里挤满了人,烟雾缭绕,桌上摊着现场照片和地图。王建军坐在中间,手指敲着桌子:“现在案子的关键是两个:一是确定死者身份,二是找到作案现场和凶手。大家都说说,下一步该怎么查?”
李军先开口:“死者指甲上的美甲图案是重要线索,这种图案不是大众化的款式,应该能找到做美甲的店。另外,死者体态丰满,年龄二十五岁左右,身高1米55,手掌无老茧,推测她的生活场所可能在城市里,比如美容美发店、美甲店、歌舞厅、茶社这些地方,这些地方的女性更注重美甲,也符合她的年龄和职业特征。”
“还有抛尸地点的问题。”刑侦支队副队长赵刚接着说,“白塔河新大桥位于天长市东北部,靠近江苏边界,凶手为什么选择在这里抛尸?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不是天长本地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随便找了个河边抛尸;二是凶手故意选择跨区域抛尸,为了混淆视线,让我们以为作案现场在天长,其实不在。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尸块被包裹得很严实,抛尸地点也选在人相对少的浅滩,说明凶手是有预谋的。”
“那作案现场应该在哪里?”年轻民警小周问。
“应该在人口密集的城市。”赵刚指着地图,“如果凶手住在荒郊野岭,直接在附近抛尸就行了,没必要跑这么远来天长。只有在城市里,没有藏尸条件,才会选择长途抛尸。周边的扬州、高邮、仪征都是大城市,距离天长也近,凶手很可能是从这些地方过来的。”
王建军点点头,把这些分析记在本子上:“好,那我们就分三路行动。第一路,由赵刚带队,在天长市区及周边乡镇走访摸排,重点查最近一周内,有没有人看到可疑车辆或人员在白塔河附近抛东西,尤其是晚上;第二路,由李军负责,继续在白塔河打捞,寻找其他尸块,特别是头颅,只要找到头颅,确定死者身份就容易多了;第三路,由张勇带队,去扬州、高邮、仪征这三个地方,一是查交通要道的监控,看最近一周内有没有可疑车辆往返于这些地方和天长,二是走访当地的美甲店、KTV、足疗店,寻找符合死者特征的失踪人员。另外,再通过电视台、报纸、网络发布协查通报,对提供有效线索的人,奖励一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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