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广袤的戈壁滩上,老人们总爱念叨些离奇的旧事——说风沙能埋了尸骨,却埋不住执念;说有些歹人临死前,会想些“借尸还魂”的邪招,盼着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半条命。可这世上哪有真能逆天改命的法子?大多是自作聪明的算计,最后反倒把自己钉得更死。
就像十年前那个叫张德月的死刑犯,他偏不信这个邪,非要借着一具白骨玩一出“移花接木”,想把死罪改成活罪。可他忘了,警察的眼睛,比戈壁滩上的太阳还毒,再精密的谎言,也经不住细扒——今天要讲的,就是这个被判了两次死刑的男人,如何一步步把自己逼进死胡同的故事。
2007年3月6号的新疆博乐市,凌晨四点的天还黑得像泼了墨,零下十几度的寒气顺着窗户缝往屋里钻。市公安局的值班室里,老刑警巴图刚泡了杯砖茶,茶叶在搪瓷缸里舒展着,热气还没氤氲开,桌上的报警电话就“叮铃铃”地炸响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警察同志!救命!我侄子史新静被人绑了!绑匪要五十万!”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裹着慌。巴图瞬间坐直了身子,手里的茶缸往桌上一放,指尖在记录本上飞快滑动:“别急,说清楚!你侄子多大?最后在哪见的?绑匪怎么联系你的?”
一问一答间,信息渐渐拼凑起来:被绑的史新静才22岁,前一天下午说要去跟“朋友”张德月喝酒,之后就没了音讯。直到凌晨三点,绑匪用史新静的手机打了电话,开口就要五十万赎金,还说“不给钱就撕票”,说完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张德月?”巴图念着这个名字,眉头一下子拧成了疙瘩。这个名字他太熟了——两年前,就是这个甘肃来的年轻人,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骗了当地一个牧民六万多块钱,那可是人家攒了好几年的积蓄。当时巴图负责审他,张德月硬是凭着“笔录有涂抹”这点小毛病,翻来覆去地改口,一会说“钱是借的”,一会说“对方自愿给的”,跟巴图耗了整整半个月,最后还是因为证据链完整,才勉强定了罪,判了个缓刑。
“这小子,又犯事了?”巴图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抓起对讲机:“全体集合!去城郊那处老院子——就是张德月住的那个!动作快,注意隐蔽!”
半小时后,三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城郊的土路边。这里离市区远,周围除了几亩荒掉的棉田,就只有张德月住的那个小院。院墙是用黄土夯的,墙头上还插着几根断了的铁丝网,院门口堆着半袋没吃完的馕,风一吹,馊味混着土腥味往鼻子里钻。
“分头搜!注意看有没有血迹、绳索,还有受害人的踪迹!”巴图压低声音下令,几个民警立刻贴着墙根绕到院后,剩下的人跟着他推门进去。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几只麻雀在墙头蹦跶,屋里的灯泡昏黄,电线耷拉着,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还有半盘没吃完的炒土豆丝,已经凉透了。
民警们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柴房里堆着柴火,灶台是冷的,卧室里的床上扔着件沾了灰的外套,连个能藏人的柜子都没有。“巴队,没见人啊?”一个年轻民警凑过来,声音里带着疑惑:“会不会是找错人了?”
巴图没说话,眼睛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他太了解张德月了,这小子最会装蒜,越是平静,越可能藏着事。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巴图立刻拔出手枪,示意众人跟上。推开门一看,张德月正蜷缩在床上,脸色煞白,看见警察进来,身子猛地一哆嗦,两条腿软得像没了骨头,直接从床上滑了下来,若不是旁边的民警扶了一把,他能直接瘫在地上。
“张德月,跟我们走一趟。”巴图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慌乱,连不敢对视——这就对了,要是没鬼,他不至于吓成这样。
把张德月押上警车时,巴图特意跟负责笔录的民警叮嘱:“记仔细点,一个字都别错!这小子精得很,上次就因为笔录有涂抹跟我们耍花招,这次绝不能让他钻空子!”民警重重点头,心里也提着劲——谁都知道,跟张德月打交道,得比盯贼还上心。
审讯室里的灯亮得晃眼,张德月坐在铁椅子上,头垂得低低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巴图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笔,桌上摊着空白的笔录纸。
“张德月,说说吧,史新静在哪?”巴图的声音很沉,带着压迫感。
张德月没吭声,像是没听见一样。
“你昨天下午跟他喝酒,之后呢?绑匪的电话是你打的吧?五十万赎金,你想怎么花?”巴图接着问,语气里多了几分严厉。
还是沉默。张德月的肩膀微微耸着,下巴抵在胸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像是在倒计时。审讯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负责记录的民警手都酸了,笔录纸上还是一片空白。三个小时过去,张德月别说开口,就连姿势都没换过——他像是铁了心要跟警察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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