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年 3 月的川南,春寒尚未完全褪去,泸县的乡间小道上还残留着些许湿冷的雾气。3 月 27 号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玉泉山脚下的护林员老陈像往常一样背着水壶上山巡护。这座距离泸县县城 20 公里的山林,植被茂密,平日里除了附近的村民偶尔上山砍柴、采草药,鲜少有人踪迹。
走到半山腰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坡时,老陈忽然注意到一处异常 —— 地面上有一片新翻的泥土,颜色比周围的旧土要深得多,边缘还散落着几根枯草,显然是刚被翻动过不久。他心里犯了嘀咕,这荒山野岭的,谁会特意来挖土?好奇心驱使下,他放下背上的工具,蹲下身仔细查看。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潮气,用树枝扒开表层,隐约能看到下面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老陈的后背,他不敢再往下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老旧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喂…… 公安局吗?玉泉山半山腰,好像…… 好像埋着个人!” 电话里,老陈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接到报案后,泸县公安局的刑侦队迅速集结,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声,沿着蜿蜒的山路向玉泉山疾驰而去。半个多小时后,办案民警抵达现场,迅速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禁止无关人员靠近。刑侦队长周明蹲在新土堆旁,眉头紧锁地观察着现场环境。这片荒坡地势偏僻,周围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想要准确找到这里并非易事,凶手显然对玉泉山的地形十分熟悉。
几名技术科的民警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表层泥土。随着泥土被一点点移开,一具蜷缩的人体轮廓逐渐显露出来。当泥土被彻底清理干净时,在场的民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 被害人赤身裸体,身体紧紧蜷缩在一个狭小的土坑里,姿势扭曲,显然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周明用卷尺测量了土坑的尺寸,长和宽都不到一米,深度约 75 厘米,宽度也只有一米出头,堪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蜷缩其中。“这坑挖得很仓促,不像有充分准备的样子。” 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对身旁的书记员说。
不久后,法医团队也赶到了现场。法医李医生蹲在尸体旁,借助勘查灯的光线仔细检查着死者的情况。死者是一名年轻男性,面部和头部有多处严重伤痕,血肉模糊,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容貌。“死因初步判断是钝器猛烈击打头部导致颅骨碎裂,” 李医生站起身,摘下沾染着泥土的手套,语气沉重地说,“从伤口的形态和分布来看,凶手在被害人死亡后,还连续多次击打其头部,下手极其残忍,显然带有强烈的报复情绪。”
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民警们在周围展开了地毯式搜查,希望能找到凶手遗留的线索,然而除了这个简陋的土坑,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凶器、衣物或是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确定死者身份成了侦破此案的首要任务。警方将现场提取到的指纹和 DNA 信息录入系统比对,并在泸县及周边地区发布了认尸公告。当天下午,一对神色憔悴的中年夫妇急匆匆赶到公安局,看到法医提供的死者特征和随身唯一残留的一枚旧手表后,夫妇俩当场崩溃大哭 —— 死者正是他们 23 岁的独子,肖健。
“肖健” 并非武侠故事里 “一萧一剑走江湖” 的萧剑,而是 “十二生肖” 的肖,“健康” 的健。他是土生土长的泸县人,曾经当过武警,退伍后在当地一家汽修厂工作,性格老实本分,平日里很少与人结怨。
让肖家人陷入巨大悲痛和困惑的是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 ——3 月 25 号晚上 10 点左右。这个时间点,对于肖家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就在当天下午 5 点,肖健刚和相恋 6 年的女友邱丽萍在县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虽然还没举办正式的婚礼,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3 月 25 号就是他们真正的结婚纪念日。
从领证到遇害,仅仅相隔 5 个小时。新婚燕尔的喜悦还未在肖家消散,就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击碎。“下午领完证还好好的,他还给我们看了结婚证,说等忙完这阵就办婚礼,怎么晚上就没了……” 肖健的母亲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这 5 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刚领证的新郎为何会赤身裸体死在荒山野岭?是仇杀、情杀,还是财杀?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办案民警和肖家人的心头。
为了还原案发当晚的情况,民警对肖家人进行了详细询问。肖健的姐姐肖敏回忆起 3 月 25 号晚上的情景,语气中充满了懊悔。“那天晚上家里特意做了几个菜,庆祝他们领证。吃完饭大概七点多,丽萍说约了朋友打麻将,就出门了。肖健也没说什么,一个人回房间上网玩游戏去了。”
肖敏说,按照常理,新婚之夜本该是夫妻二人温馨相伴的时刻,可弟弟和弟媳的状态却显得格外冷淡。“我们当时还觉得奇怪,劝过肖健,让他多陪陪丽萍,可他说丽萍爱玩麻将,拦不住,自己玩游戏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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