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 9 月 6 日,桂东南的秋阳带着灼人的余温,炙烤着广西壮族自治区陆川县的每一寸土地。对于寄宿在县中学的高一学生小黎来说,这个星期天本应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清晨的校园里,香樟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篮球场上偶尔传来几声稀疏的拍打声,宿舍里同学们正扎堆讨论着周末的游戏攻略。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彻底打碎了这份宁静。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 “妈妈” 的名字,小黎的心猛地一沉。母亲常年在外省打工,平日里联系并不算频繁,除非是家里出了急事。他攥着发烫的手机跑到操场角落,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便穿透听筒,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阿黎,你赶紧回家看看!邻居说你爸…… 你爸黎军都两三天没回家了!”
小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父亲黎军在米厂镇米厂村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却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赶紧追问详情,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满是焦虑:“我也是今早打电话给邻居问事,才知道你爸没回家。他平时除了打牌也没别的去处,你快回去找找,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挂了电话,小黎再也无心停留,向班主任匆匆请假后,便骑着自行车往米厂村赶。从县城到米厂村的路不算远,可平日里熟悉的乡间小道,此刻却显得格外漫长。道路两旁的稻田泛着金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可小黎根本没心思欣赏这丰收的景象,心里像揣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爸肯定是在哪个牌友家玩忘了时间,或者临时去了亲戚家,不会有事的。
四十多分钟后,小黎终于骑到了家门口。两层小楼的大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的杂草没人打理,墙角的月季花谢了一地,显然已经好几天没人照料。他喊了几声 “爸”,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自己的回声。走进屋里,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茶水,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显然父亲离开时很匆忙。
小黎的心越来越慌,他立刻想起父亲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村头的老王家、米厂街的麻将馆、还有镇上的几个牌友家。他锁上门,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去找。村头的老王说,三天前见过黎军,当时他说要去镇上打牌;米厂街的几个牌友都摇头说没见过;就连平时和父亲最要好的张叔,也说自从 9 月 3 号晚上分手后,就没再联系过。
小黎又试着给父亲打电话,听筒里一遍遍传来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的提示音。他骑着自行车在米厂镇的街头来来回回跑了好几遍,阳光越来越烈,汗水浸透了他的校服,可父亲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开小卖部的邻居阿姨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犹豫着说了句:“阿黎,你别太着急。差不多两三天前,我好像听麻将馆的人说,你爸在米厂街市场的麻将馆打牌时,被几个人给带走了。”
“被人带走了?” 小黎的声音都在发抖,“阿姨,您确定吗?是什么人带走他的?”
邻居阿姨摇摇头,脸上也带着疑惑:“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听人随口提了一句,说好像是有人找他要债。你还是去派出所报案吧,让警察帮忙找找。”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小黎头晕目眩。他再也不敢耽搁,骑上自行车就往米厂派出所赶。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念头:父亲是不是欠了别人很多钱?那些人会不会伤害他?他越想越怕,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自行车骑得摇摇晃晃。
米厂派出所的值班民警见一个半大孩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满是泪痕,立刻起身询问。小黎哽咽着把情况说完,民警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认真记录着关键信息。“你别急,我们马上展开调查。” 民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说说你父亲的情况,他平时性格怎么样?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欠别人钱?”
小黎努力平复心情,回忆着父亲的日常:“我爸他…… 他平时很少出去打工,就喜欢打麻将打牌。在米厂街上很多人都认识他,性格还算随和,没听说得罪过谁。至于欠钱,他偶尔会欠点小赌债,但都是几十块、一百多块,很快就还了。”
了解基本情况后,警方立刻成立了专项调查组。考虑到黎军是在麻将馆被带走的,民警第一时间赶赴米厂镇的几个麻将馆进行走访。米厂街市场的一家麻将馆是黎军最常去的地方,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姓王。听说民警是来调查黎军失踪的事,王老板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警察同志,你们不问我还打算明天去报案呢!” 王老板给民警倒了杯茶,语速飞快地说道,“9 月 4 号那天下午,黎军确实在我这儿打牌。大概三点多钟,门口突然停了一辆银色的丰田轿车和一辆皮卡车,从车上下来了七八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着挺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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