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新阿加曼德,空气便愈发粘稠而死寂。那股在瓦加德远眺时见到的惨绿色阴云,如今如同一个巨大的、病态的穹顶,笼罩在前哨站的上空。原本清新的松林气息被一种混合了腐烂肉体、刺鼻化学药剂和某种更深层腐朽的恶臭所取代。风中不再有生命的声响,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偶尔被一两声非人的、拖长的哀嚎打破。
团队在距离前哨站外围残破栅栏不远处停了下来,掩藏在几棵树叶凋零、树干呈现不健康灰黑色的枯树后。即使隔着这段距离,眼前的景象也足以让最坚强的战士心生寒意。
新阿加曼德,这个原本旨在研究对抗亡灵瘟疫的联盟前哨,如今已彻底沦为死亡的温床。木质建筑大多破损倒塌,上面覆盖着一层黏腻的、仿佛具有生命的绿色菌毯。而在废墟间、在污浊的小道上,蹒跚行走着的,不再是活人士兵,而是行动迟缓却数量众多的——亡灵。
它们身上还残留着联盟制式铠甲的碎片,但皮肤呈现出尸体的青灰色或瘟疫的惨绿,眼中燃烧着空洞而饥饿的灵魂之火。它们是被天灾瘟疫从内部转化的产物,昔日保护生者的战士,如今成了死亡军团的前锋。
“圣光在上……”艾伦低语,声音因压抑的愤怒和悲痛而沙哑。他能看到一些亡灵身上甚至还挂着身份牌或残破的家庭肖像,这无声地诉说着他们曾经的生者身份。
“瘟疫的浓度很高,”维琳用法杖轻轻触碰空气中几乎肉眼可见的绿色微粒,它们像恶毒的萤火虫般萦绕不散,“不仅仅是杀死,更在于转化。这是一种高效……且残忍的武器。”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作为奥术学者,她理解这背后所代表的、对生命法则的彻底亵渎。
莱拉尔紧闭双眼,身体微微颤抖。“自然在这里彻底死去了……土地在毒素中腐烂,连元素之灵都在逃离。我能听到的……只有这片土地的哀鸣和那些被困在躯壳中的灵魂的永恒痛苦。”
布莱恩·铜须难得地收起了他惯有的乐天表情,浓密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这不仅仅是天灾的手段……看那些菌毯的生长模式,看那些亡灵身上残留的能量印记……有点像是某种被大幅强化和扭曲了的……生命力量?不对,是反生命力量!”他挠着头,试图用他广博的考古知识来解释这超出常理的邪恶。
“我们得进去,”艾伦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必须确认是否还有幸存者,了解瘟疫爆发的真相,如果可能……终结这里的痛苦。”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外围游荡的零星亡灵,从一个被炸开的围墙缺口潜入了新阿加曼德内部。内部的景象更加骇人。绿色的脓液从墙壁上渗出,地面变得湿滑黏腻,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他们不时需要解决掉挡路的亡灵,每一次挥动武器,都意味着将一位曾经的同胞彻底送入永恒的安眠,这个过程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在主实验楼——也是瘟疫气息最浓郁的地方——他们发现了灾难的源头。一个巨大的、由血肉、金属和扭曲符文构成的瘟疫锅釜被打翻在地,绿色的浆液流淌得到处都是。周围散落着破碎的实验记录和挣扎的痕迹。
维琳强忍着不适,检查着残留的文件碎片。“……实验记录……样本活性异常增强……不受控制……普特雷斯大师的‘改良’配方……”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引入了高度活性的瘟疫源!是背叛!”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吟唱声从建筑深处传来,伴随着更加沉重的、仿佛多个躯体拖沓前进的脚步声。
“有东西被惊动了!”布雷恩低吼一声,火枪瞬间瞄准了声音传来的黑暗走廊。
从阴影中涌出的,不再是普通的亡灵士兵。它们的身躯更加庞大、扭曲,有的身上长满了脓包和触须,有的则像是多个尸体被粗暴地缝合在一起,变成了臃肿而恶心的怪物——它们是瘟疫巨兽和缝补憎恶。
而在这些怪物身后,一个身披黑色斗篷、手持骷髅法杖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的皮肤苍白,眼中燃烧着与亡灵同源的火焰,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暗影与瘟疫能量。
“入侵者……”那身影发出嘶哑的声音,带着嘲弄,“欢迎来到新阿加曼德,巫妖王陛下新生的摇篮!我是亡灵法师克尔图斯·暗瘟,奉命看守此地。你们的生命,将成为献给黑暗的又一份祭品!”
没有多余的废话,战斗瞬间爆发。憎恶迈着沉重的步伐发起冲锋,它们挥舞着巨大的钩链和屠刀,力量惊人。瘟疫巨兽则喷吐着腐蚀性的绿色粘液。
艾伦顶在最前方,圣光形成坚实的壁垒,抵挡着怪物的冲击,他的战锤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净化的怒火。维琳召唤出暴风雪,冰棱与奥术飞弹精准地打击着亡灵法师和他身边的怪物。莱拉尔召唤出纠缠的根须,限制憎恶的行动,同时用愈合法术支援着队友。布雷恩和布莱恩则专注于点杀那些试图绕过防线的精英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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