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高塔孤寂地矗立在废墟中央,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俯瞰着这片被遗忘之地。塔身不知由何种材质铸成,非金非石,触手冰冷彻骨,其上刻满了比外部遗迹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幽光,仿佛还在艰难地维系着某种即将消散的机能。
那股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正是从塔顶传来。
塔门是两块厚重的、同样刻满符文的黑色金属,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明显的锁孔或机关。
墨羽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塔门上的一个核心符文。指尖灰光一闪,那符文微微亮起,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塔门纹丝不动。
“能量几近枯竭,守护禁制虽残破,却依旧排斥外力。”墨羽收回手,声音平静,“强行破开,恐引动残余禁制反噬,或导致整个塔身结构崩塌。”
凤清夜凝神观察着塔门上的符文,这些符文与她所知的仙域符文体系迥异,更加古老、抽象,充满了蛮荒与法则的气息。她尝试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符文脉络,立刻感受到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排斥力,以及一种深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悲怆与不甘。
“或许……并非依靠力量开启。”凤清夜若有所思。她回想起之前应对残念聚合体时,混沌意境那种“包容”与“同化”的特性。此地的禁制,是否也能以类似的方式“沟通”?
她看向墨羽,说出自己的想法:“前辈,此地禁制的能量属性与此地死寂环境同源,或许可以尝试以混沌意境模拟其波动,引导其自行开启?”
墨羽斗篷微动,似乎看了她一眼,略一沉吟,道:“可试。谨慎。”
得到首肯,凤清夜深吸一口气,走到塔门前。她闭上双眼,全力催动识海中的混沌意境。那灰蒙蒙中带着丝丝暗紫流光的力量缓缓流淌而出,不再具有攻击性,而是如同温柔的水流,试图渗透、融入那冰冷塔门上的符文脉络。
她不再试图去破解、去对抗,而是去感受、去理解那禁制中蕴含的“意”——那是一种守护、隔绝,以及漫长等待中沉淀下的孤寂与执念。
混沌意境模拟着这种孤寂与执念的波动,小心翼翼地与残存禁制接触。
起初,禁制依旧排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混沌意境那“包容万物”的特性起了作用,或许是凤清夜模拟的波动越来越接近禁制本源,那排斥力渐渐减弱。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响起。塔门上几个核心符文依次亮起微弱的光芒,如同垂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紧接着,沉重的塔门发出一阵“扎扎”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死寂气息,夹杂着尘封万古的霉味,从门内涌出。
“成功了!”凤清夜脸色微白,额角见汗,刚才的“沟通”对她神识消耗极大,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欣喜。
墨羽微微颔首,当先迈入塔内。凤清夜紧随其后。
塔内空间比从外部看起来要广阔许多,运用了空间拓展之术。第一层空荡荡荡,唯有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与塔门外同源的古老文字,旁边配着一些模糊的壁画。
壁画描绘的似乎是一个辉煌的文明,他们驾驭着巨兽,建造起通天的高塔,探索着星海的奥秘。但后来,灾难降临,天空破碎,大地崩裂,无数恐怖的阴影从裂缝中涌出……最后的壁画,显示着幸存者启动了某种装置,将这片土地从主世界剥离,放逐到了无尽的虚空……
“星陨之民……虚空放逐……”墨羽看着石碑上的文字,低声念出了两个词,似乎认出了这个文明的来历。“原来他们的最后避难所,流落到了这里。”
凤清夜心中震撼,这是一个曾经辉煌,最终却被迫自我放逐以延续火种的失落文明。这黑塔,恐怕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所在。
两人沿着螺旋上升的石阶,谨慎地向上探索。塔内并非安全,偶尔会有比外面更加强大的残念聚合体,甚至是某些依附于塔内机关守卫的古代战魂出现袭击。但都被凤清夜借助混沌意境与涅盘真火配合,一一化解。每消灭一个,她对混沌意境的掌控就更深一分,神识也在稳步增长。
塔的第二层、第三层……存放着一些早已失去灵光的法器残骸、腐朽的典籍,以及更多记录着这个文明历史与技术的壁画和石碑。他们似乎在研究一种超越寻常灵气的、更加本源的“虚空能量”。
直到他们登上第七层,也是最高层。
塔顶是一个广阔的平台,平台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复杂银色符文构成、缓缓旋转的立体法阵。法阵中心,是一个不断明灭、极不稳定的幽深黑洞,那股空间波动正是由此传来!
“空间传送阵!”凤清夜心中一喜。虽然看起来残破不堪,但这确实是离开此地的希望!
然而,就在两人靠近法阵之时,异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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