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总部,因沈璃的正式入驻,似乎悄然发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
苏昌河将她安置在自己石窟相邻的一处稍小些的洞窟内,陈设依旧简陋,却比之前多了些生活气息——一张石榻,一套粗糙的石桌椅,以及白鹤淮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插在陶罐里的几支耐阴的墨绿色藤蔓。
对于沈璃而言,这已是比之前禽鸟形态时好了千百倍的容身之所。
她没有提出任何额外的要求,碧苍王并非不能吃苦。
只是,她留下的消息,如同在暗河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远超苏昌河的预期。
提魂殿三官保持了沉默,仿佛默许。
但慕、苏、谢三家内部,却暗流汹涌。
一个来历不明、实力强横的异界王女,与大家长关系暧昧(在他们看来),其背后可能代表的势力与变数,让这些习惯了在阴影中算计的老狐狸们,不得不重新评估局势,行事也愈发谨慎。
苏昌河乐见其成,正好借此机会,以“整顿内务,防范外敌”为名,进一步收紧权力,将一些关键位置换上了更为可靠的人手。
苏暮雨与苏喆,成为了他最得力的臂助。
日常,便在这样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状态下缓缓流逝。
苏昌河大多时间依旧在石窟深处调息、处理事务,或是借助眠龙剑参悟功法。
沈璃则在自己的洞窟内巩固融合涅盘炎晶带来的力量,偶尔也会在苏昌河的默许下,翻阅一些暗河收藏的、关于此界风土人情乃至奇闻异志的卷宗,试图更快地了解这个世界。
两人并无太多交集,甚至一日也未必能说上一句话。
然而,有些东西,却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
例如,苏昌河发现自己调息时,神识总会不自觉地分出一缕,感知着隔壁洞窟那稳定而灼热的能量波动。
若那波动出现一丝异常的紊乱,他便会立刻从入定中惊醒,直到确认无事,方能继续。
又例如,沈璃发现,每日清晨,总有一碗由白鹤淮精心调配、蕴含温和火属性灵力的药膳,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石桌上。
她问过白鹤淮,白鹤淮只说是“苏昌河说的”。
沈璃默默喝下,从不言谢,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却仿佛被这无声的暖流,微微浸润。
这一日,苏昌河正在石窟内听取苏暮雨关于边境能量异常区后续情况的汇报。
“那处裂隙已经稳定,但残留的虚空能量依旧狂暴,短期内无法靠近。
那些黑袍人的踪迹也彻底消失,如同人间蒸发。”
苏暮雨禀报道。
苏昌河手指轻敲桌面,沉吟道:“三眼冥鸦,虚空裂隙……看来盯上天外天的,不止一方势力。
加强监控,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是。”
就在这时,石窟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和短促的闷响。
苏昌河与苏暮雨同时神色一凛,瞬间闪身而出。
只见在石窟外的空地上,沈璃正与一名慕家旁系的高手对峙。
那高手脸色涨红,手中长剑微微颤抖,脚下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显然刚才吃了亏。
而沈璃只是随意地站在原地,赤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冷嘲,周身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
“怎么回事?”
苏昌河声音冰冷,目光扫过那名慕家高手。
那高手见到苏昌河,脸色一白,连忙收剑躬身:
“回……回大家长,属下只是见这位姑娘在此徘徊,形迹可疑,故而上前询问,不料……不料姑娘突然出手……”
“询问?”沈璃嗤笑一声,“你那眼神,可不像是在询问。”
她刚才只是出来透透气,这人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凑上来,言语间充满了试探与不敬,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猥琐的打量。
她碧苍王何曾受过这等目光?
若非顾及苏昌河,刚才那一掌,就不只是震退那么简单了。
苏昌河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慕家,或者说某些人,坐不住了,开始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来试探沈璃的底线,也是试探他的态度。
他没有看那名高手,目光直接投向闻讯赶来的慕家现任家主慕子哲,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慕家主,你的人,眼睛若是不需要,可以剜了。
舌头若是太长,可以割了。”
慕子哲脸色剧变,感受到苏昌河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额角渗出冷汗,连忙躬身:
“是在下管教不严,冲撞了沈姑娘,回去定当严惩!”
说罢,狠狠瞪了那名高手一眼,“还不快滚!”
那高手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
苏昌河这才看向沈璃,语气平淡:“没事吧?”
沈璃拍了拍根本没有沾染灰尘的衣袖,淡淡道:
“一只烦人的苍蝇而已。”
她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明或暗投来的视线,赤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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