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二院急诊科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刺鼻而冰冷。
惨白的灯光下,张一清的身影如同裹挟着寒霜的利剑,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神经上。
他找到了蜷缩在走廊长椅上的王富贵和李思远。
王富贵鼻青脸肿,嘴角开裂,崭新的T恤被撕开一道口子,沾着血迹和污渍,正龇牙咧嘴地让护士处理手臂上一道长长的擦伤。
李思远的情况稍好,但原本斯文的金丝眼镜彻底碎裂,只剩一个镜框歪歪扭扭地挂在鼻梁上,额角高高肿起,渗着血丝,左眼淤青一片,眯成了一条缝,正用一块浸了冷水的毛巾捂着额头,脸色苍白。
最触目惊心的,是躺在移动担架床上的赵小刀!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上缠着厚厚的渗血纱布,一只眼睛肿得完全无法睁开。
原本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凌乱不堪,沾着酒液和灰尘。那件“战袍”西装被扯得稀烂,里面的白衬衫更是被鲜血染红了大片,尤其是胸口位置,一道明显的鞋印形状的淤青清晰可见。
他那只受伤的脚踝似乎又被重创,绷带松散,肿胀得吓人,露出的皮肤一片青紫。
他呼吸微弱,眉头紧锁,似乎在昏迷中依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护士正在紧急给他吸氧,连接心电监护仪。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怒火,瞬间点燃了张一清眼底深处沉寂的火山!
“老张!”王富贵看到张一清,如同看到了主心骨,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你来了!快看看小刀!那帮畜生……”
“怎么回事?”张一清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凿出来。
他走到担架床边,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赵小刀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一缕精纯柔和的玉虚真气悄然渡入,护住其心脉,缓解内腑震荡带来的剧痛。
同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王富贵和李思远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是林浩军!”王富贵咬牙切齿,身体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微微颤抖。
“楚嫣然生日是在‘蓝调’酒吧的一个包间。本来气氛好好的,大家唱歌切蛋糕,小刀刚把礼物送给楚嫣然……结果那孙子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带着七八个人就闯进来了!”
李思远忍着额头的剧痛,声音虚弱但条理清晰,补充道:“他们直接冲着小刀来。林浩军上来就用最难听的话羞辱小刀,说他瘸着腿也想追系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故意把一杯烈酒泼在小刀脸上和身上。小刀气不过,站起来理论,就被他旁边一个穿黑背心、剃着平头、眼神很凶的家伙一把推倒在地!”
“然后他们就围着小刀打!”王富贵猛地一拳砸在长椅扶手上,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和老李冲上去拦,结果也被他们的人围住了!那帮人下手太黑了,专往要害招呼!思远的眼镜就是被那个穿黑背心的混蛋一拳打碎的!他们还用酒瓶砸我……”
他指着自己手臂和身上的伤口,眼中喷射着怒火:“最狠的是林浩军!他看小刀倒在地上,竟然……竟然用脚狠狠踹小刀的胸口!踹了好几脚!小刀当场就吐血了!后来他们还嫌不够,又对着小刀那只受伤的脚猛踩!我听到骨头响的声音了!畜生!都是畜生!”
王富贵的声音哽咽了,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后怕:“要不是酒吧保安听到动静冲进来,我们……我们可能就……”
李思远拿下毛巾,露出淤青肿胀的额角和那只无法睁开的左眼,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寒意:
“那个穿黑背心的,出手非常专业,狠辣精准,像是练过的。林浩军叫他‘阿泰’,应该是他专门找来的打手。”
“阿泰?”张一清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中的寒芒几乎凝成实质。
他轻轻拍了拍赵小刀冰凉的手背,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小刀,撑住。没事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张一清的气息和那缕温润的真气,赵小刀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丝,呼吸也平稳了些许。
张一清直起身,目光扫过狼狈不堪却满眼关切的王富贵和李思远:“你们好好治伤,看着小刀。医生怎么说?”
“小刀……可能有轻微脑震荡,肋骨骨裂,内脏可能也有挫伤,脚踝……二次重创,很麻烦……”李思远的声音带着沉重,“我和富贵都是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
张一清点点头,眼底的冰层下是翻涌的熔岩,“给小刀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钱不够,我这里有……”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李思远打断了张一清。
张一清看着李思远那狼狈却坚定的模样,语气稍微缓和:“你们照看好小刀,我出去一趟。”
“老张!你要去哪?”王富贵猛地抓住张一清的胳膊,脸上满是惊惶,“别冲动!他们人多,那个阿泰一看就不好惹!等警察……”
“放心。”张一清轻轻拂开王富贵的手,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悸,“我去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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