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并非虚无。
林风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粘稠的、温暖的母体中沉浮,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一种回归本源般的安宁。外界那足以撕裂天武境强者的归墟之力,在这里仿佛被彻底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他的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潜泳者,缓缓上浮,重新接管了身体。
他睁开眼。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恐怖景象,也没有恢弘的殿宇。他正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虚空之中,脚下是坚实却无法言喻的“地面”,散发着微弱的混沌光泽。头顶没有星辰日月,只有一片永恒不变的、柔和的灰蒙光晕,照亮了这片奇异的天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前方。
那里,悬浮着一座……坟。
它并非由砖石垒成,更像是由无数种最本源的规则、概念、以及难以理解的混沌物质交织、压缩而成,呈现出一种非方非圆、不断细微变幻的形态。它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承载万古的沉重感。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苍凉、以及一种近乎于“道”的威严,从这座坟冢上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空间。
“初始之墓……”
一个名词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林风的心头,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确认。这里,就是古戒指引的终点,是“守墓人”所要守护的地方。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那枚古朴的戒指此刻光华内敛,但那些暗金色的纹路却仿佛拥有了生命,缓缓流动着,与前方那座坟冢散发出的气息遥相呼应,如同归家的游子。
“你来了。”
一个平静、苍老,仿佛由无数岁月沉淀而成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没有来源,却仿佛来自这片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林风心神一凛,立刻戒备,混沌真元暗自提聚。他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
“不必寻找,我即是墓,墓即是我。”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看透永恒的淡然,“或者说,我是这‘初始之墓’残留的一缕意志,上一任守墓人最后的一丝印记。”
“上一任守墓人?”林风握紧了手中的断水剑,沉声问道,“这里到底埋葬着什么?守墓人的职责又是什么?那域外邪魔,还有这古戒……”
“问题很多,但时间……不多了。”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叹息,“我能维持这片‘初始之地’与你沟通的时间有限,归墟之眼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这里。”
“长话短说。此地,埋葬的并非某个具体的存在,而是一个‘时代’,一个‘源头’,你可以称之为——混沌纪元的一角残骸,亦是抵御‘终末’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壁垒。”
“壁垒?”林风皱眉。
“宇宙并非唯一,规则亦有生灭。你所知的域外邪魔,不过是‘终末’气息渗透过来所侵蚀、扭曲的可怜虫,是更深层毁灭的先锋与爪牙。它们渴望吞噬一切生机,让万物归于死寂,而这里,‘初始之墓’,封印着它们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混沌纪元残留的‘本源种子’,亦是重启生机、对抗终末的关键。”
林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域外邪魔,竟然只是更恐怖存在的爪牙?而这座坟,竟然关系着宇宙生灭的对抗?
“守墓人的职责,便是守护这座墓,防止‘本源种子’被夺走,同时……等待能够真正继承它、唤醒它的人。”那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而你,身负混沌道体,便是被选中的继承者之一。”
“之一?”
“漫长岁月中,并非没有其他拥有混沌道体资质的存在被古戒感应、引导而来。但他们……都失败了。要么无法承受‘本源种子’的冲击而道消身殒,要么在心境考验中迷失自我,甚至……被‘终末’的低语蛊惑,成为了新的‘叛徒’。”
叛徒!林风想到了古戒信息中的那个词。
“叛徒……是如何产生的?”
“力量,恐惧,以及对永恒的误解。”意志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哀,“当意识到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恐怖,当漫长的孤寂磨损了道心,当对力量的渴望超越了守护的初衷……终末的低语便会乘虚而入,许诺以另一种形式的‘永恒’与‘强大’。最初的背叛者,便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守墓人,他带走了部分被污染的‘本源’,创立了所谓的‘圣族’,也就是域外邪魔眼中的至高存在,实则,不过是终末的傀儡。”
信息量庞大得让林风几乎窒息。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聆听一部宇宙的史诗,而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卷入这史诗的核心漩涡。
“你体内的混沌道体,是钥匙,也是容器。但现在的你,还太弱小,远远无法承载‘本源种子’的力量。”意志继续说道,“你需要经历考验,真正明悟混沌的真谛,才能得到初步的认可。”
“考验是什么?”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既然已无退路,那便勇往直前。
“考验,早已开始。”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玄奥,“从你踏入归墟之眼,你的道心,你的意志,你对混沌的领悟,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磨砺。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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