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离开流云城已有三日,深入赤霞山脉西侧的“黑风荒原”。这里地势开阔,植被稀疏,常年刮着带着砂砾的干燥大风,偶尔能看到一些耐旱的低阶妖兽在远处警惕地观望。
林风跟在第三小队中,沉默地行走着。他依旧保持着“林枫”这个化名和真武境四重的伪装,低调地混在众多护卫之中。几日下来,他对这支商队有了更深的了解。
总管事穆海看似严肃,但处事还算公允。队长冯莽脾气暴躁,说话粗俗,但对麾下队员倒也护短,实力在真武境六重里算是不错。小队里的其他成员,大多是常年跑商的散修,各有各的故事,也各有各的算计,总体而言,暂时相安无事。
他的大部分心神,都用在暗中炼化那枚“涅盘雷晶”上。此物蕴含的雷霆本源霸道无比,他不敢直接吸收,只能以混沌真元缓缓引导,剥离出一丝丝精纯的雷力,融入肉身与神魂,进行最温和的淬炼。
即便如此,数日下来,他也感觉自己的肉身强度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提升,混沌真元中也隐隐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雷霆属性,运转间更为活泼凌厉。识海中的“寂魂剑种”在雷力刺激下,似乎也更加凝实。
这一日傍晚,商队在一处背风的石崖下扎营。篝火燃起,众人围坐,取出干粮和清水,气氛稍显放松。
冯莽灌了一口烈酒,抹了把嘴,瓮声瓮气地对众人道:“都打起精神!这黑风荒原看着平静,实则不太平!除了那些该死的沙狼和毒蝎,更要小心‘黑风盗’!那帮杂碎神出鬼没,专劫过往商队,手段狠辣!”
一名老护卫接口道:“冯头说得没错。听说前两个月,就有一支小商队在这里被黑风盗截了,货物被抢光,人也没活下来几个。”
众人闻言,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林风安静地听着,神识却如同无形的水波,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覆盖了营地周围数里的范围。这是他每日的习惯,以防万一。
忽然,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在神识感知的边缘,约莫五里外的一片风化岩柱群中,他捕捉到了数十道刻意收敛、却带着血腥煞气的气息!这些人埋伏得极好,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非他神魂强大,又时刻警惕,根本难以发现。
“黑风盗?”林风心中凛然。看这人数和隐匿手段,绝非寻常毛贼。
他不动声色,继续啃着手中的干粮,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他在犹豫,是立刻示警,还是静观其变?贸然示警,如何解释自己能发现五里外的埋伏?容易暴露实力。
就在他沉吟之际,异变陡生!
“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猛地从石崖两侧响起!紧接着,无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岩石后、沙地里窜出!箭矢如同飞蝗般铺天盖地射向营地!更有数十名骑着一种类似蜥蜴、速度极快的低阶妖兽“沙行兽”的匪徒,挥舞着雪亮的弯刀,发出嗜血的嚎叫,朝着商队发起了冲锋!
“敌袭!结阵防御!”总管事穆海的怒吼声瞬间响彻营地!
商队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反应极快,纷纷举起盾牌,或施展防御术法,格挡箭雨。临时招募的护卫们虽有些慌乱,但也迅速在各小队长的指挥下集结起来。
“第三队的!跟老子顶上去!宰了这帮狗娘养的黑风盗!”冯莽怒吼一声,挥舞着鬼头大刀,一马当先,朝着冲得最快的一股匪徒迎了上去!真武境六重的气势爆发开来,刀罡凌厉,瞬间将两名匪徒连人带坐骑劈飞!
林风所在的第三小队众人也纷纷怒吼着跟上,与匪徒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营地周围杀声震天,兵刃交击声、法术爆鸣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风盗显然有备而来,人数是商队护卫的两倍有余,而且其中不乏好手。几名真武境后期的盗匪头目,分别缠住了穆海和商队的几名高手。剩下的盗匪则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护卫们的防线。
林风混在人群中,手持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断水剑太过显眼,并未使用),施展出勉强达到玄阶水平的剑法,与一名真武境三重的匪徒周旋。他刻意控制着实力,表现得中规中矩,既不太突出,也不拖后腿,如同一个经验尚可的普通护卫。
他的主要注意力,却放在战场之外。混沌道体的感知告诉他,在那片岩柱群中,还有一道气息始终未动。那道气息阴冷、隐晦,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粘稠感,其实力,恐怕已接近真武境巅峰,甚至……半步地武?
“还有高手潜伏。”林风心中明了。那才是黑风盗真正的杀手锏。
战斗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商队护卫虽然顽强,但在人数劣势下,防线开始不断被压缩,已经出现了不少伤亡。冯莽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怒吼连连,却被两名真武境五重的匪徒头目死死缠住。
情况岌岌可危。
就在一名匪徒突破防线,狞笑着挥刀砍向一名惊慌失措的商队伙计时,一直隐藏在岩柱群中的那道阴冷气息,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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