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异界裂隙?血脉溯源
祭祀台的冰层在弟弟脚下发出细碎的碎裂声,像有无数根冰针在同时断裂。苏渺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双生心核在皮下突突跳动,像要挣开皮肉的束缚。悬在契约阵中央的守心镜突然转了个方向,镜面朝下,将三颗心核的光流清晰地映在冰面上 —— 绯红的双生心核左冲右突,银灰的三界心核稳坐中央,而母亲那半颗嵌在影主体内的心脏,正化作一道金红相间的光带,顺着地脉的纹路蜿蜒爬行,所过之处,冰层下的岩石都渗出细密的血珠。
“你以为柳先生真懂祭祀台的来历?” 弟弟突然歪着头笑,声音里还带着孩童的清亮,却又混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冽。他抬手抹了把脸颊,三界心核在他心口亮得刺眼,银灰纹路爬上颧骨的瞬间,左眉骨的月牙纹突然裂开细缝,渗出的金红血珠滴在冰面上,竟像活物般钻进冰层,“母亲教过我认这里的石头 —— 每一块都刻着圣女的名字,最底层那块,是初代的。”
顾婉儿的青铜残片突然从指尖跃起,在空中叮叮当当撞成一串锁链,“啪” 地缠住弟弟的手腕。银灰纹路撞上蓝光的刹那,契约阵猛地炸开一圈光晕,冰谷四周的冰层应声裂开无数蛛网般的细纹,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岩石 —— 那些岩石上竟布满了星隐族古字,拼凑起来是 “母核” 两个大字,笔画间流淌的金红光流,与母亲心核的颜色分毫不差。
“这些光流在动。” 苏渺的血契烙印突然发烫,他俯身凑近冰层,看见金红光流正顺着古字的笔画缓缓移动,像一群被圈养的萤火虫,“它们在往阵眼汇…… 这不是普通的地脉,是母亲用灵识织成的网。” 守心镜突然晃了晃,镜面映出冰层下更深处的景象:无数个细小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每个光点都是半颗心脏的形状,“她不止动过我们三个的心,整个星隐族的圣女后裔……”
话音未落,冰谷西侧突然响起刺耳的骨笛声。柳先生的余党们举着骨笛围拢过来,黑袍下摆扫过冰面,带起一片片细碎的冰屑。笛声越来越急,像有无数根钢针钻进耳朵,契约阵中的光流突然剧烈震颤,原本顺时针旋转的光带猛地掉头,开始逆向狂奔。弟弟心口的三界心核突然 “嗡” 地一声,迸出大片黑雾,在半空凝结成影主的上半身 —— 左半边是初代圣女的面容,眉眼温婉,右半边却是蛇形影物的轮廓,鳞片上还沾着未褪尽的血丝,眉心嵌着一颗金红相间的晶核,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母核是我戴了三百年的枷锁。” 影主的声音在冰谷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黑雾组成的手掌缓缓抚过弟弟的头顶,那些银灰纹路像得到了指令,突然温顺地伏贴在皮肤下,“你母亲三百年前就发现,圣女血脉的心脏能压制我的灵识。她以为培育三界心核是反抗,却不知这正是我需要的 —— 只有融合了两界灵气的容器,才能让我彻底挣脱封印。”
苏渺的守心镜突然挣脱契约阵的束缚,“嗖” 地飞向影主眉心的晶核。红光穿透黑雾的瞬间,镜面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涟漪,映出晶核内部的景象:无数个母亲的虚影在里面挣扎,有的穿着星隐族的白衣,有的披着玄甲卫的战袍,每个虚影都捧着半颗流血的心脏,心口的守心镜碎片拼在一起,正好是一张完整的双生脸谱 —— 左半边是星隐族的月牙纹,右半边是影阁的蛇形标,与影主的本体印记一模一样。
“母亲就是母核的本体!” 顾婉儿的青铜锁链突然收紧,弟弟疼得闷哼一声,三界心核的光流顿时紊乱起来。她盯着影主的黑雾,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她把自己的灵识炼化成封印锁,让所有圣女后裔的残心成为锁齿!只要我们三人心核合一,就能启动‘万心噬主’,彻底吞噬影主的灵识!”
冰谷东侧的岩壁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有巨兽从里面撞了出来。赵承的玄甲军推着一辆青铜车冲破烟尘,车轴在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车上的石槽里盛满了墨绿色的汁液,表面浮着一层泡沫,散发出草药与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谢临在后面熬最后一锅!” 赵承的玄甲上结着薄冰,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霜花,“他说这化影液是用七星草的根和紫背天葵的汁熬的,能烧蚀影主的黑雾,对心核无害!” 他抬手将火把扔向石槽,绿色汁液瞬间燃起金红色的火焰,像一条腾空的火龙。
火焰扑向影主的黑雾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油脂滴进了滚水里。那些散布在冰谷各处的金红光点突然同时炸开,化作无数个母亲的虚影,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每个虚影都举着半块守心镜碎片,朝着影主眉心的晶核飞去。苏渺眯起眼睛细看,发现每个虚影的心口都有一个细小的孔洞,边缘结着暗红色的痂 —— 那是被取走半颗心后留下的疤痕,与他左胸的伤口形状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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