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冰锥碎墙
黑云压得更低了,蓝色雾团在高墙外缓缓翻滚,连空气都仿佛凝着冰碴。秦峰握着佩剑的手臂青筋暴起,苍兰王站在他身旁,蓝禾攥着衣角,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浪尖上的氐人王 ——那道金色身影像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没人敢动,没人敢说话,连海风都似被冻住,只有浪涛拍打礁石的声响,沉闷得像敲在每个人心上。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贴着高墙根,悄悄往后退去 —— 是秦峰手下的卫兵队长赵老三。他年近三十,脸上留着一道刀疤,他常年跟随秦峰南征北战,是个勇猛果决的战士。此刻他怀里揣着火折子,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红衣大炮的位置——在高墙西侧的炮台上,是龙腾军带来的重器,原本装填着带有爆裂蛊的炮弹,能轰开巨石,可昨夜清点弹药时,发现爆裂蛊炮弹只有三枚,即便龙腾国富庶,可这珍惜物种极难培育,带来三枚也是相当不易。秦峰特意叮嘱要留到关键时刻用。
可现在,氐人王就在眼前,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不敢等下去,也不能等 —— 他怕再等下去,所有人都没机会用炮了。
赵老三贴着墙根,一步步挪向炮台。寒风刮得他耳朵生疼,左臂紧紧抱着火折子,手心里的汗浸湿了火折子的纸壳。他能听到身后众人的呼吸声,能感受到氐人王那道冰冷的目光,却不敢回头 —— 他怕一回头,就会被那目光钉在原地。
终于,他摸到了红衣大炮。炮身冰冷,泛着铁的寒光,炮口正对着浪尖上的氐人王。赵三深吸一口气,用右手打开炮膛 —— 里面果然装着普通炮弹,没有爆裂蛊的暗红色光泽,只有铁弹的冷硬。他咬了咬牙,不管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
他左手持火折子,吹了吹,火星瞬间亮起,映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他将火折子凑到炮引上,“嗤”的一声,炮引燃起黄色的火苗,顺着引线快速烧向炮膛。
“赵老三!你干什么!” 秦峰的吼声突然响起 —— 他终于发现了赵老三的动作,脸色骤变。他想阻止,却已经晚了。
“轰隆 ——!”
红衣大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炮身剧烈后坐,赵老三被震得摔倒在地,右臂发麻。铁弹裹着硝烟,像一道黑色闪电,朝着浪尖上的氐人王轰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秦峰瞪大了眼睛,蓝禾捂住了嘴,苍兰王一把搂住蓝禾,连远处的乡亲们都被惊呆了,目光死死盯着那枚炮弹 —— 这是他们此刻唯一的希望,哪怕只是普通炮弹,若是能伤到氐人王,至少能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炮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氐人王的身体。可就在这时,氐人王动了——他连头都没回,甚至没看那枚铁弹一眼,只是抬起了未持剑的左手,五指微微弯曲。
“嗡 ——”
一道淡蓝色的光瞬间从他掌心扩散,在空中凝结成一道半透明的冰墙。冰墙不算厚,却透着刺骨的寒意,表面还泛着细碎的冰花。
“砰!”
铁弹狠狠撞在冰墙上,没有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冰墙碎裂的声响,只有一声沉闷的碰撞。紧接着,令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 那枚滚烫的铁弹,竟然在冰墙上慢慢结冰,红色的铁壳被白色的冰层覆盖,很快就变成了一颗圆滚滚的冰球,从冰墙上滚落,“扑通”一声掉进海面,溅起一小圈水花,瞬间被海浪吞没。
冰墙缓缓消散,氐人王依旧站在浪尖上,金色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仿佛刚才那足以轰开巨石的一炮,只是拂过他衣角的微风。
“呼 ——”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不是因为安全,而是因为那股悬在心头的希望彻底破灭,只剩下冰冷的绝望。赵老三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 他拼了命的尝试,在氐人王面前,竟然如此可笑。
秦峰握紧佩剑,他能感受到身边苍兰王的颤抖,能看到蓝禾眼里的泪光,能听到身后乡亲们压抑的哭声 —— 那是半月来日夜劳作筑起的希望,是龙腾军两万精兵的信心,却在这一刻,被氐人王轻描淡写地击碎。
就在这时,氐人王笑了。
那是一种极淡的笑,唇角微微上扬,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玩味。他那张美绝人寰的脸,本就带着超越性别的艳丽,此刻一笑,竟透出几分诡异的魅惑,却让所有人都觉得更冷 —— 那笑容里没有善意,只有对猎物的戏谑,对蝼蚁的不屑。
“有点意思。” 氐人王的声音带着海浪的回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么普通的攻击,也敢对着我放?倒是比几百年前的那些人,多了点勇气。”
他说着,再次抬起左手。这一次,他的手指轻轻一弹,一道蓝色的灵力从指尖飞出,在空中快速凝结 —— 不是刚才的冰墙,而是一枚巨大的冰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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