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那一声带着血腥气的誓言还在暖阁里回荡,朱由检亲手将他扶起,两人在昏黄油灯下低声密议,敲定了一些关于粮饷调配、防区协防的具体事宜。黄轩趴在旁边,耳朵竖得像两个小雷达,将窗外夜虫的鸣叫、远处巡更的梆子声,乃至高杰因激动而略微粗重的呼吸都纳入监听范围。
他总觉得,刚才似乎有一道极其轻微的、不属于这暖阁内任何人的气息,在窗外一闪而逝。是错觉吗?还是……这皇城之内,早已被渗透得如同筛子?
高杰不敢久留,再次叩首后,披上黑斗篷,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暖阁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朱由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体晃了晃,被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王承恩连忙扶住。
“陛下,您快歇歇吧!”王承恩声音带着哭腔。
朱由检摆了摆手,目光却投向蹲坐在原地、依旧警惕地望着窗外的黄轩。“神犬,方才……你是否也察觉到了什么?”
“汪。”(窗外有人。)黄轩肯定地在脑海里回应,同时将自己刚才捕捉到的那丝微弱异样感传递过去。
朱由检眼神一凛,疲惫之色被锐利取代。“果然……这南京皇城,也非铁板一块。马士英、韩赞周……他们的手,伸得比朕想的还要长。”
他沉吟片刻,对王承恩道:“王伴伴,明日一早,你去见史可法,让他暗中加派人手,清查武英殿周围,尤其是夜间。记住,要隐秘。”
“老奴遵旨。”
【新阶段任务:稳固帝位,初掌权柄——完成度2/3】
【奖励预发放:能量点 100点(总计245点)!“洞察术”升级为“明察秋毫”!(可更清晰感知目标情绪意图,小幅预知短期吉凶)】
系统的提示让黄轩精神一振。“明察秋毫”?这能力来得正是时候!
他立刻尝试运用这项新能力,将感知集中在刚才窗外异动传来的方向。一种奇妙的感受涌上心头,仿佛那里的空气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和窥伺之意,带着点焦躁和……怨毒?这感觉极其微弱,若非新能力加持,根本无法捕捉。
“汪呜——”(那人带着恶意,而且……有点着急。)黄轩将自己的感知结果告知崇祯。
朱由检点了点头,脸色阴沉。“看来,朕密见高杰之事,怕是瞒不住了。他们……要狗急跳墙了。”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风平浪静。朱由检依从太医(表面上是马士英推荐来的)的建议,在武英殿“静养”,并未临朝。但暗地里,史可法派出的心腹如同梳子般,将皇城内外细细梳理了一遍,果然揪出了几个身份可疑、行踪诡秘的小太监和侍卫,都是与马士英、韩赞周等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耳目。处理得悄无声息,却足以敲山震虎。
马士英那边果然有些坐不住了。皇帝称病不朝,暗中却清理了他们安插的眼线,再加上高杰那边隐约传来的、态度转变的风声,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在皇帝彻底站稳脚跟、掌握兵权之前,给予致命一击!
他们的目标,再次锁定在了那条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护驾神犬”身上。无论是真是假,这条狗的存在,本身就是皇帝“得天眷顾”的象征,是凝聚人心的重要旗帜。若能将其除掉,或证明其“妖异”,便能重挫皇帝刚刚建立的威信!
这一日午后,天空阴沉,闷热无风。朱由检在殿内小憩,王承恩在一旁打着瞌睡。黄轩照例趴在殿门口的回廊上,享受着穿堂而过的、仅有的一点凉风,同时运用“明察秋毫”的能力,监控着四周。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的、带着冰冷杀意的视线,从远处假山石的方向投射过来!那杀意并非针对殿内的皇帝,而是……直指他这条狗!
来了!黄轩瞬间警醒,浑身肌肉绷紧,但外表依旧维持着慵懒打盹的姿态,只是耳朵几不可查地转向了杀意传来的方向。
透过“明察秋毫”的感知,他“看”到假山后藏着一个人,气息收敛得极好,心跳缓慢,是个高手。那人手中似乎拿着一个吹管状的东西,正瞄准了自己。
是毒针?还是迷药?
黄轩大脑飞速运转。不能躲,一躲就暴露了自己非同寻常的警觉性,可能打草惊蛇。硬抗?不知道那玩意毒性如何,风险太大。
电光火石间,他有了主意。
就在那假山后之人即将发动袭击的刹那,黄轩仿佛被一只路过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猛地抬起头,好奇地朝着蝴蝶飞走的方向望去,同时极其“自然”地站起身,向前小跑了两步,正好避开了吹管瞄准的原本位置!
“咻——”
一声微不可闻的破空声!一枚细如牛毛的蓝色小针,擦着黄轩刚才趴卧位置的后腿皮毛,悄无声息地钉入了回廊的木地板里,针尾轻轻颤动,泛着幽蓝的光泽。
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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