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刚过,冻土松动,田埂边冒出星星点点的绿。陈默在守护站后的空地上翻土,铁犁划过地面,带出新鲜的泥土气息,混着远处星芽花开的淡香,格外清爽。
“慢点翻,”林夏端着水盆从屋里出来,“昨天鳞片人托风带来消息,说山那边的共生林里,新孵出的小兽开始学着辨认螺旋纹了,咱们这的种子也该醒了。”
她蹲下身,把泡好的星芽种子撒进翻松的土里,指尖沾着泥,眼神亮得像沾了露水:“你看这土,去年种的神树落叶烂在里面,黑黝黝的多肥沃。老周说这叫‘自然肥’,比化肥养根。”
陈默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汗,望向远处的山脊。雪化后的山露出青灰色的岩石,像巨人的脊梁,山腰处隐约有光点闪动——那是鳞片人在巡逻,他们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他们昨天来问,要不要帮忙搭引水渠,”陈默笑着说,“说山涧的水改道了,再不加引导,可能会淹了新种的幼苗区。”
“当然要啊,”林夏拍了拍手站起来,“下午就去看看。对了,昨天城里的学生们发来视频,说他们在教学楼顶种的星芽开花了,花瓣上有螺旋纹,像咱们这儿的一模一样。”
正说着,老周背着竹篓来了,篓里装着刚采的野菜,还躺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是只刚长毛的小兽,眼睛还没睁开,蜷缩在篓底,身上的绒毛带着淡淡的螺旋纹路。
“在共生林边捡的,”老周把小兽轻轻放在草堆上,“它娘被山猫惊了,没顾上带它走。这小家伙通人性,刚才我采菜时,它一直跟着竹篓跑,脚程还挺快。”
小兽动了动,发出细弱的叫声,林夏伸手摸了摸它的背,小家伙竟往她掌心蹭了蹭。“就叫它‘螺螺’吧,”她眼里漾着笑,“你看它背上的毛,多像缩小版的星芽纹路。”
下午去山涧的路上,随处可见新生命的痕迹:树枝上的嫩芽顶着露珠,石缝里的蕨类舒展着卷边的新叶,连溪水里的小鱼都比冬天活跃,成群结队地逆流而上,鱼鳞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像游动的碎星。
鳞片人早已在山涧边等着,他们身后跟着几个背着工具的年轻人,是城里来的学生,校服上别着螺旋纹的徽章。“测量过了,”领头的鳞片人开口,声音像山涧水一样清冽,“从这里挖条渠,顺着地势绕到幼苗区,既能灌溉,又能当天然屏障,防止野兽闯入。”
学生们立刻拿出图纸,蹲在地上标注路线,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水流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格外和谐。“我们带了新型测量仪,”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能算出坡度和流量,保证水渠不塌方。”
林夏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城里学生说的“屋顶花园”。她说:“等水渠修好了,咱们在渠边种上会开花的藤蔓吧,让它们顺着渠壁爬,夏天开花时,水渠就像条花带子,肯定好看。”
“我看行,”老周蹲下身掬了捧山涧水,“这水甜着呢,养出来的花指定旺。”
夕阳西下时,螺螺在林夏怀里睡着了,小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背上的螺旋纹在余晖里若隐若现。水渠的路线已经标好,学生们和鳞片人约定好,周末带工具来动工。
往回走的路上,林夏看到田埂边的星芽花全开了,粉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每片花瓣上都有淡淡的螺旋纹,引来不少蜜蜂,它们腿上沾着金黄色的花粉,落在花瓣上时,像给花朵别了枚小勋章。
“你看,”林夏碰了碰陈默的胳膊,“蜜蜂也知道这花特别,咱们的守护计划,连它们都来帮忙了。”
陈默望着天边的晚霞,晚霞像被谁泼了桶颜料,红的、橙的、紫的,层层叠叠,和地上的星芽花、远处鳞片人身上的银光、学生们校服上的徽章,构成了一幅流动的画。他说:“其实啊,守护不就是这样吗?你帮我,我帮你,像这水渠里的水,你连着我,我连着你,最后汇成一片,谁也离不开谁。”
林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螺螺,又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远处的守护站亮起了灯,灯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个安静的拥抱。她轻声说:“是啊,就像螺螺,就像这些学生,就像鳞片人,咱们都是这螺旋里的一环,少了谁都不完整。”
晚风拂过,带来星芽花的清香,也带来了螺螺均匀的呼吸声。水渠的路线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像条银色的丝带,连接着山涧与幼苗区,也连接着每个人心里那份对自然的敬畏与热爱。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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