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河镇的夏日总是来得悠长。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镇口的老磨坊就已“吱呀”转动,将清澈的河水搅成细碎的银鳞。陈默蹲在河边,手里拿着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正帮小张修补他那把漏了底的渔网。
“我说你这网眼也太大了,能捞着鱼才怪。”陈默用麻线穿过石梭,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几十年的老渔夫。这手艺是跟老周学的,回镇的这一个月,他几乎天天泡在河边,要么跟着老周学编网,要么帮王婶挑水,晒得黝黑,倒比在外面奔波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小张蹲在旁边,手里举着根冰棍,含糊不清地说:“这不是有你嘛。再说了,我这网是用来捞小龙虾的,眼大才好沥水。”他突然指着河对岸,“哎,你看胖墩和哎呦在干啥呢?”
河对岸的空地上,胖墩正用机械臂给一群孩子演示“光影魔术”——它的屏幕投射出精绝古城的壁画,哎呦则用金属翅膀反射阳光,在壁画上勾勒出云雷纹的轮廓,引得孩子们阵阵欢呼。
“胖墩把探测数据做成了科普动画,镇上小学请它去当校外辅导员了。”林夏提着个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从菜园摘的黄瓜和西红柿,“王婶说中午包韭菜鸡蛋饺子,让你俩去帮忙摘韭菜。”
“摘韭菜行,包饺子就算了。”小张连连摆手,“上次我包的饺子,下锅全成片儿汤了,周叔笑了我三天。”
陈默笑着摇头,跟着林夏往菜园走。镇子的日子平静得像河水,没有玄阴石,没有“影”气,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淡。但他知道,这种平静之下,总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比如老槐树。自从埋回那半块松烟墨,树身竟抽出了新的枝桠,叶片比往年更绿,镇上的老人说,这是“镇宅树显灵了”。
比如林夏的剪纸。她剪出的窗花里,总会藏着细小的云雷纹,贴在谁家窗户上,那户人家的作物就长得格外好,像是镇魂佩的红光化作了寻常烟火。
再比如小张,他不再整天念叨着“打怪升级”,而是跟着老周学起了木工,说要给胖墩和哎呦做个能晒太阳的小窝。
走到菜园门口,却见王婶正站在篱笆边发愁,手里捏着片发黄的菜叶:“这菜咋回事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蔫了,根上还长了黑霉。”
陈默接过菜叶,指尖轻轻摩挲,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普通的病虫害。胖墩,过来检测一下。”
胖墩滚过来,机械臂扫描过菜叶,屏幕上跳出数据:“检测到微量‘影’气残留,浓度0.0005%,附着在霉菌孢子上。来源……未知。”
“‘影’气?”小张的冰棍差点掉地上,“不是说都净化干净了吗?咋还留着尾巴?”
林夏的镇魂佩微微发热,她蹲下身,拨开菜叶根部的泥土,里面果然有层薄薄的黑霉,形状像缩小的“影”符:“是孢子传播。‘影’的本体被消灭前,可能释放了大量孢子,附着在植物或动物身上,遇到合适的环境就会苏醒。”
老周拄着拐杖闻讯赶来,看到菜叶上的黑霉,脸色沉了下来:“前几天村西头的李大爷家,鸡也死了几只,喉咙里全是这黑霉。当时以为是瘟疫,现在看来……”
“得赶紧查清楚孢子的来源。”陈默站起身,“胖墩,扫描全镇的植物和水源,找出孢子浓度最高的地方。”
“正在扫描……”胖墩的天线飞速旋转,屏幕上的地图渐渐被红点覆盖,“浓度最高的区域在镇东头的废弃砖窑,那里的地下水检测到孢子聚集,浓度0.001%。”
废弃砖窑是几十年前烧青砖的地方,后来因为挖不出好黏土就荒了,只剩下个巨大的土坑,积着雨水,成了野鸟的栖息地。众人赶到时,果然闻到股淡淡的霉味,坑边的野草都透着股不正常的黑绿。
哎呦用红外扫描探测土坑:“检测到坑底有积水,深约3米,水下存在固体异物,体积约1立方米,表面覆盖大量孢子。”
“下去看看。”陈默脱掉外套,准备下水,却被林夏拦住。
“水里阴气重,孢子浓度高,你下去不安全。”林夏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用松烟墨和朱砂混合的粉末,“我来。”
她将粉末撒在水面,墨粉遇到水立刻散开,在水面形成层红色的薄膜。随着薄膜下沉,水下渐渐显露出个黑色的物体,像是块腐烂的木头,表面却布满了“影”符形状的霉斑。
“是块玄阴石碎片!”陈默的瞳孔骤缩,“比卡车里的那块还小,应该是主魂碎片爆炸时飞溅出来的,掉进了砖窑的积水里。”
小张找来根长竹竿,想把碎片勾上来,却被林夏阻止:“不能碰!碎片上的孢子遇到阳气会立刻扩散,得用净化符包裹才行。”
她让胖墩打印出张云雷纹符纸,裹在竹竿头上,小心翼翼地将玄阴石碎片勾上岸。碎片一离开水面,立刻冒出黑烟,霉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胖墩的警报声响起:“孢子活性增强,建议立即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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