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连绵的阴雨下了三天三夜,把青石板路浸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沈墨卿坐在府衙的公案后,指尖摩挲着一枚白金色的光粒——这是苏凝化作守护之光后,留下的最后一点实体印记,三个月来,他一直贴身带着,像是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沈大人,又有百姓来报案了。”锦衣卫小旗官推门进来,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脸上带着难掩的慌张,“这次是城西的张记布庄,老板和伙计一共五个人,突然就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一面碎镜子,还有……还有地上的影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掉了一样!”
“影子被擦掉了?”沈墨卿猛地抬头,心中一沉。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的第五起失踪案了,之前失踪的人,现场都有同样的特征:一面破碎的古镜,以及地面上残留的、模糊不清的影子痕迹,像是被强行剥离后留下的印记。
他起身抓起绣春刀,快步走出府衙。雨丝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却让他更加清醒。失踪案的受害者毫无关联,有商贩、有书生、还有孩童,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现场的古镜碎片和消失的影子。
“沈大人,这边请!”布庄门口围了不少百姓,见沈墨卿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布庄里一片狼藉,布匹散落一地,柜台被掀翻,地上果然有一面破碎的青铜古镜,镜面已经碎裂,却依旧能看到模糊的反光。而在古镜旁,五团淡淡的黑影印在地面上,边缘模糊,像是水墨画被水打湿后晕开的痕迹。
沈墨卿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地面的黑影痕迹,一股微弱的阴冷气息传来,与执棋者的力量截然不同,却同样带着吞噬一切的诡异感。他手腕上的白金色印记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着危险。
“这些影子……不是自然消失的。”沈墨卿站起身,目光扫过破碎的古镜,“是被强行剥离,然后吞噬了。”
“吞噬影子?”小旗官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能吞噬影子?”
沈墨卿没有回答,他捡起一块古镜碎片,碎片上的反光突然扭曲起来,映出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致的人形,正对着他缓缓伸出手。
“小心!”沈墨卿下意识地挥刀劈去,绣春刀的金光与碎片的反光碰撞,碎片瞬间炸裂,黑影也随之消失。他的心脏狂跳,刚才那一瞬间,他能感受到碎片里传来的强烈吸力,像是要把他的影子也剥离吞噬。
“这镜子有问题。”沈墨卿眉头紧锁,“这些古镜碎片,应该来自同一面镜子,而这面镜子,能吞噬人的影子,进而把人也拖入镜中。”
与此同时,三百年后的南京,同样的阴雨天气笼罩着城市。老周坐在工作室里,面前摊着一堆卷宗,都是最近发生的“镜像消失案”。半个月来,已经有七个人在接触过古董市场流出的青铜镜后失踪,现场同样留下了破碎的镜片和模糊的影子痕迹。
“这些案子,和明朝的失踪案太像了。”老周揉了揉眉心,拿起一块从现场带回的镜片,镜片上的反光同样有些诡异。他手腕上的感应印记突然发烫,传来沈墨卿的声音。
“老周,你那边是不是也出现了失踪案?和古镜、影子有关?”沈墨卿的声音带着焦急。
老周心中一紧:“没错!已经失踪七个人了,现场都有青铜镜碎片和消失的影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我怀疑,是执棋者残留的力量凝聚成的邪物。”沈墨卿的声音传来,“执棋者虽然被消灭,但他操控时空的力量没有完全消散,可能凝聚成了‘影核’,专门吞噬影子,以此壮大自身,想要再次影响时空。”
老周握紧镜片:“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连这东西藏在哪里都不知道!”
“镜片是关键。”沈墨卿说道,“这些镜片能感应到彼此,我们可以用镜片作为诱饵,引出影核的本体!”
老周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我们分头行动,一旦有动静,立刻通过印记联系!”
挂了电话,老周立刻联系了警方,调取了所有失踪案的监控。监控画面显示,失踪者都是在接触青铜镜后,镜子突然发光,然后他们的影子被镜中伸出的黑影剥离,整个人也随着影子一起被拖入镜中,消失不见。
“这黑影……像是没有实体,只存在于镜中。”老周看着监控画面,眉头紧锁。他拿起那块镜片,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驱车前往南京博物院,那里收藏着一面完整的汉代青铜镜,与失踪案现场的镜片材质一模一样。
博物院里,那面青铜镜被放在展柜里,镜面光滑,能清晰地映出人的身影。老周刚靠近展柜,镜面的反光就开始扭曲,映出无数个模糊的黑影,像是有无数个无面人在镜中蠕动。
“果然是这面镜子!”老周心中一沉,手腕上的感应印记发烫,他立刻联系沈墨卿,“沈大人,我找到了源头!在南京博物院,一面汉代青铜镜!这镜子是影核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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