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歌御剑刚飞出不远，一道青色身影便追了上来，拦在她前方。
“清歌！等等！”
江行舟气息微喘，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你听我解释！我和娇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一直只把她当妹妹。她身世可怜，孤苦无依，我只是…只是看她可怜才多照顾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道。
“清歌，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气，你还要爱我的。只要你肯回头，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像从前一样？做他的备胎、他的踏脚石、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
虞清歌停下飞剑，悬停半空，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看向江行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充满了冰冷的讥诮。
“江行舟。”她的声音清冽如冰泉，不带一丝温度，“你是聋了还是傻了？婚书已毁，玉佩已碎，我与你的婚约，早在你亲手将我推入万兽谷时就烟消云散！更何况——”
她微微扬起下巴，奶茶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流淌着近乎神性的光辉，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江行舟的心上。
“我，早已不是原来的虞清歌了。原来的那个虞清歌，那个傻傻爱了你百年、为你付出一切的蠢货，早就死在万兽谷里了。”
“万兽谷”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江行舟的心上，让他脸色骤变。
那段被他刻意忽略、试图用“试探”来粉饰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带来强烈的恐慌和心虚之感。
“清歌！”他失声喊道，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一把扣住了虞清歌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那件事…我知道错了。我承认我当时是昏了头，可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爱我。你看，你不是没事吗？你不仅没事，还得了大机缘啊。我们之间近百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一次小小的试探，你就要彻底放弃吗？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小小的试探？”虞清歌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怒火中烧。
“给人下合欢散再丢进万兽谷，叫小小的试探？江行舟，你的厚颜无耻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亦是炉火纯青，居然反倒控诉我绝情。放手！”
原主因万兽谷那段剧情，身败名裂，绝望自爆。在他口中，风轻云淡无一丝分量。
她为原主喜欢过这种垃圾而感到悲哀。
“我不放！”江行舟反而抓得更紧。
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从前虞清歌为他做的一切。
得到一株稀有的灵草，眼巴巴地捧到他面前；他与人争斗受伤，是她不顾自身微末修为挡在他身前，替他挨了致命一击；他练功险些走火入魔，是她跪在丹峰峰主门前整整三个月，才求得一枚珍贵的清心丹…
每一次他回头，总能看到她站在他身后，眼中盛满了全世界的温柔和爱意。
这些画面如此清晰，如此温暖。
他不信！他不信那样的深情能说没就没！
她一定是在生气，在等他哄。只要他道歉认错，放低姿态，她一定会心软，会回到他身边。
“清歌，以前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我保证以后只对你好，和娇娇保持距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急切地说着，试图将虞清歌拉近自己，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重新开始？”虞清歌怒极反笑，眼中寒芒暴涨，“和你这个人渣？别做梦了。你这个品种的垃圾，垃圾站都不愿意收。”
“我不信，我不信你真能这么狠心！”
他仗着自己高一级的修为，抓着不放手。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撒手！”
就在虞清歌眼中杀意凝聚，准备不顾一切催动混沌之力——
天地间骤然一静。
一股浩瀚、清冷、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威压，无声无息地降临，瞬间笼罩了这片空间。
江行舟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拂过手腕，他扣着虞清歌的手瞬间被震开，一股寒气顺着经脉直冲肺腑，让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惊骇地抬头望去。
只见虞清歌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白衣胜雪，纤尘不染。
谢尘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孤峰雪松，周身流转着玄奥莫测的道韵。
他并未看江行舟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只是淡淡地落在虞清歌身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安抚力量。
“师…师尊？”
虞清歌看到突然出现的谢尘，愣愣唤了一声。
“嗯，”
谢尘微微颔首。“走。”
走？走去哪？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虞清歌只觉眼前一花，周身景物如同水墨般晕染变幻，待视线重新清晰，人已经回到九天星宫。
江行舟眼睁睁看着虞清歌消失在自己眼前，连同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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