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源自生命本源的绝对威压,轰然降临!
冥殿使者那死灰色的眼眸中,所有的漠然与残忍尽数化为惊骇与难以置信!他体内的金丹疯狂悲鸣,幽冥死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翻腾溃散!那股威压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碾压在他的道心与神魂之上!
“不——!”他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试图调动毕生修为抵抗,试图沟通冥殿秘法,但在那浩瀚如星海、高贵如神只的意志面前,他的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
咔嚓!
他脚下坚硬无比的黑曜石平台,无法承受这股无形的巨力,轰然碎裂下陷!
噗通!
最终,在那双冰冷眸子的注视下,这位金丹中期的冥殿使者,终究未能抵挡住那源自灵魂深处的跪拜本能,双膝狠狠砸落在破碎的岩石之上!头颅被迫低下,连抬起一丝都做不到!
他身后的四名筑基圆满黑袍人,更是连哼都未能哼出一声,如同被无形的巨山碾压,五体投地般死死趴伏在地,浑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鲜血从面具下渗出,气息奄奄,动弹不得!
整个平台,陷入了一片死寂。
唯有星辰运转的宏大声响,以及…狼煞那牙齿剧烈打颤的“咯咯”声。
他瘫软在地,裤裆湿透,腥臊味弥漫,看着那如同神魔般屹立、一言便让冥殿使者屈膝的青衫身影,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荒谬感。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楚山河和苏瑶也彻底呆滞了,怔怔地看着陈长生的背影,只觉得喉咙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知道陈长生素来神秘强大,却从未想过,竟能强大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那可是金丹中期的冥殿使者啊!
陈长生缓缓收回目光,那令星河失色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尽数敛入体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他那双眸子,依旧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他无视了那跪在面前、浑身剧烈颤抖、屈辱与恐惧交织的冥殿使者,目光反而落在了瘫软如泥的狼煞身上。
“你,很喜欢叫?”
平淡的话语,却让狼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个激灵,涕泪横流地疯狂磕头,额头瞬间血肉模糊:“饶…饶命!前辈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前辈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陈长生眼神漠然,缓缓抬起了手。
不是那根蕴含着混沌气流的食指,而是…摸向了腰间。
那里,悬挂着一柄刀。
一柄通体黝黑、毫不起眼、甚至刀口都有些许卷刃和缺口的…柴刀。
看到这柄柴刀,狼煞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茫然。楚山河和苏瑶也怔住了,不明白陈长生此刻取出这凡俗樵夫之物是何意。
就连那跪伏在地、承受着无尽屈辱的冥殿使者,感应到那柴刀上毫无灵力波动,死灰色的眼底也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尽管更多的是恐惧)。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疑惑都化为了彻骨的冰寒!
只见陈长生手握柴刀,对着前方虚空,对着那跪地的冥殿使者,对着那瘫软的狼煞,对着那趴伏的四名黑袍人…随意地,轻轻地,横向一划。
没有灵力奔涌,没有法则显化,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樵夫,随手劈砍挡路的枯枝。
朴实,无华。
但就在那柴刀划过的轨迹上——
空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细长的、漆黑的缝隙!
那缝隙之后,并非冰冷的宇宙虚空,而是更深沉的、绝对的…无!是万物的终结,是法则的湮灭!
一道细微到极致的、仿佛能斩断因果、剥离存在的无形锋芒,沿着那道空间裂痕,悄然掠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狼煞脸上那卑微乞求的表情僵住了,瞳孔中的恐惧瞬间化为彻底的死寂和空白。他的身体,从眉心开始,出现了一道细不可察的血线,随即迅速向下蔓延。
没有鲜血喷出,没有惨叫发出。
他的身体,连同神魂,如同风化的沙雕,沿着那血线,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两片,继而崩散成最细微的尘埃,消散无形。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是那四名趴伏在地的冥殿黑袍人。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悄然消融,连同身上的黑袍、面具、法器,尽数化为虚无。
最后,是那名跪地的冥殿使者。
他感受到了那足以湮灭一切的恐怖锋芒临近,发出了此生最后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尖啸,体内金丹疯狂燃烧,试图自爆!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即将爆发开来!
然而,那无形的锋芒掠过。
他体内那狂暴的、即将爆炸的金丹能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轻轻抹去,瞬间平息、消散。他燃烧的生命、沸腾的神魂、所有的挣扎与不甘,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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