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战台,青石染血,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元力余波与淡淡的血腥气。巨大的光幕之上,“林枫”与“血屠”两个名字的并列,如同冰与火的碰撞,瞬间点燃了全场,却又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重伤濒危、摇摇欲坠的灵海初期,对阵全盛状态、凶名赫赫的灵海后期邪修!这看似是一场毫无悬念、结局早已注定的屠杀。
“丙组最终战,林枫对血屠,请上台!”执事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响,回荡在寂静的广场上。
看台四周,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汇集成一片嗡嗡的声浪。
“唉,可惜了,林枫若在全盛状态,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血屠这疯子,下手狠辣无情,林枫怕是凶多吉少了。”
“玄云宗这匹黑马,看来要止步于此了。”
叹息与怜悯居多,但也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厉天行双手抱胸,嘴角挂着残忍而快意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林枫被撕成碎片的模样。天狼府众人更是发出毫不掩饰的嗤笑。
玄云宗区域,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赵无双双拳紧握,指节发白,牙关紧咬。柳如烟俏脸煞白,美眸中充满了无力与担忧,下意识地向前迈出半步,却又生生止住。石破天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以身相代。就连一直隐匿于人群边缘,清冷如雪的苏清雪,此刻也再难维持那冰封的外壳,她微微前倾的身子,紧握的玉手,以及那双清眸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化不开的忧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焦灼,都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处于风暴中心的林枫,缓缓睁开了微阖的双目。眸底深处,那因伤势和消耗而弥漫的疲惫血色,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拭剑布抹去,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映照万物的平静深潭。他体内,伤势依旧沉重,逆命元力近乎枯竭,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然而,他的灵魂识海,却在这巨大的、近乎绝望的压力下,被逼迫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空明剔透之境。
他起身,动作因虚弱而显得缓慢,步履甚至带着一丝虚浮。但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契合着某种天地至理,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沉稳地走向那座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染血战台。他的背影,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显得如此单薄,却又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宁折不弯的坚韧。
血屠早已如同等待猎物的秃鹫,桀桀怪笑着立在战台中央。他身材干瘦矮小,面色是一种病态的惨白,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嗜血而残忍的红光,薄薄的嘴唇咧开,猩红的长舌不时舔过,盯着一步步走来的林枫,如同在欣赏一道即将到嘴的血食。周身浓郁的血煞之气如同实质般翻滚涌动,隐隐约约,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哀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与冰寒。
“啧啧,小娃娃,细皮嫩肉的,血气一定很美味。”血屠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与贪婪,“能成为我血屠‘百魂幡’上的一道主魂,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魂魄,让你日日享受炼魂之苦,哈哈哈!”
林枫置若罔闻,如同老僧入定。他艰难地走上战台,甚至需要以手微微扶了一下结界光幕才站稳。他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柄名为“秋水”的三尺青锋。剑身如一泓秋水,在战台阵法的光芒映照下,流转着森然的寒意。他再次以剑尖轻轻点地,支撑着部分体重,微微喘息,眼帘低垂,仿佛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已欠奉。
结界光幕,在执事冷漠的挥手间,缓缓升起,将内外隔绝。
“既然急着投胎,老子就成全你!”血屠狞笑一声,不再废话,身影猛地炸开,化作一道模糊扭曲的血色影子,速度快得在常人眼中留下数道残像!他五指弯曲成爪,指甲瞬间变得漆黑尖锐,闪烁着幽光,带着一股腥臭扑鼻、腐蚀空气的恶风,直取林枫咽喉!正是其成名绝技——血煞毒爪!爪风过处,连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发出“嗤嗤”的瘆人声响。
“一上来就是杀招!”台下有人失声惊呼,不忍目睹。
面对这迅若雷霆、歹毒无比的致命一击,台上的林枫,竟恍若未觉!他依旧低垂着头,眼神空茫,气息微弱,仿佛神游天外,对外界危机毫无所察。直到那漆黑尖锐的指甲,几乎要触碰到他咽喉皮肤的刹那,他脚下才如同梦呓般,看似随意地、轻微地向左侧挪移了半步!
仅仅是半步!
“唰——!”
血屠那志在必得、蕴含剧毒的一爪,竟以毫厘之差,擦着林枫的脖颈边缘呼啸而过!凌厉的爪风将他颈侧的几缕发丝切断,飘落在地。险到了极致,却也巧到了巅峰!
“嗯?!”血屠一击落空,三角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暴戾取代,“垂死的老鼠,倒是能蹦跶!”他怒极反笑,身形再次晃动,瞬间分化出七八道真假难辨的血色身影,从前后左右不同方位,同时扑向林枫!漫天爪影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腥风血雨,将林枫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彻底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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