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破得连耗子搬家都得含着泪倒贴两粒米。
林凡,年方十八,清虚观首席弟子——主要是因为这观里算上他那抠门师尊玄尘子,拢共也就两口人。
他此刻正蹲在道观门口那半截门槛上,对着一本泛黄的《基础捉妖术》发愁。
“唉,这年头,妖怪比人还精,想靠捉妖发家致富,难度堪比师尊他老人家主动掏钱买肉吃。”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一记拂尘。
“小兔崽子,又编排为师!”
玄尘子顶着张仙风道骨的脸,却穿着打补丁的道袍,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市井算盘的精明。
“赶紧收拾家伙,来大活了!东街张员外家宅不宁,出价十两银子请我们去瞧瞧!”
“十两?”
林凡瞬间弹起,眼睛亮得像饿狼见了肉。
“师尊,张员外可是咱县里有名的土财主,十两是不是有点……配不上他的身份?”
玄尘子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撇。
“废话,报价五十两,为师砍价到十两,这叫细水长流!万一这次搞砸了,下次还能再去赚他十两。快走,去晚了说不定他反应过来就只给五两了!”
林凡:“……”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理想,已经从飞升仙界,变成了祈祷师尊哪天能大方地请自己吃顿不加水的阳春面。
……
张员外家的宅子,那叫一个气派。
朱门高墙,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林凡有点睁不开眼。
“啧,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盖起来啊。”林凡小声嘀咕。
玄尘子面不改色,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对迎出来的张员外一派高人风范。
“员外放心,些许阴邪之气,贫道举手可破。”
张员外肥头大耳,一脸焦急。
“仙长,您可算来了!我家库房里的金银,最近总是不明不少地丢,还伴有‘吱吱’怪响,定是妖物作祟!”
一行人来到库房门口。
果然,隐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轻微的啃咬声。
玄尘子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眉头紧锁。
“嗯……此乃‘搬财鼠精’!道行不浅啊!”
林凡心里吐槽:师尊,那听起来就是耗子成精好吧?而且十有八九是您上次卖给他的那个招财金蟾蜍自带的赠品!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玄尘子从百宝袋(其实是个破麻布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锈的桃木剑,几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符箓。
“凡儿,布阵!为师要施展‘九天引雷真诀’,逼它现形!”
林凡嘴角抽搐。
还九天引雷,就师尊那抠门样,能引来一道静电都算天道开眼。
他老老实实地接过符箓,按照师尊教的最省材料的“三角定位阵”,贴在库房门口。
刚贴好最后一张,一阵穿堂风吹过。
林凡鼻子一痒。
“阿——嚏!”
这个喷嚏,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鼻涕眼泪差点齐飞。
更要命的是,他打喷嚏时手一抖,体内那与生俱来的“厄运灵根”,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贴在门上的三张符箓,“噗”地一声,无火自燃,瞬间烧成了灰烬。
这还没完。
那点微弱的火星子,被风一卷,好死不死,正好飘进了库房角落里堆放的……一捆过年没用完的炮仗上!
玄尘子脸色大变,刚要喊“快跑!”
就听“嗤——”的一声引线燃烧响。
紧接着——
“噼里啪啦砰——!!!”
库房里像是开了摇滚派对,炮仗乱飞,火星四溅。
一个炮仗精准地命中了挂在房梁上的油灯。
灯油倾泻而下,遇火即燃!
“走水啦!!!”
张员外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云霄。
整个库房,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火借风势,疯狂蔓延,眼看就要波及主宅!
家丁们乱作一团,提桶的提桶,端盆的端盆,可那点火对于熊熊大火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玄尘子反应极快,一把揪住还想“救火”的林凡,施展他那半生不熟的缩地术,“嗖”地一下溜到了百米开外。
两人站在安全地带,看着眼前的豪宅在烈焰中逐渐化作断壁残垣。
张员外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着:“我的金子……我的房子……全完了……”
林凡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欲哭无泪。
“师、师尊……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吗?”
玄尘子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胸口。
“信!为师怎么不信!你这倒霉孩子,为师让你布阵驱邪,没让你放火烧山啊!这下好了,五十两……呸!十两银子没赚到,还得倒贴!”
半个时辰后,大火终于被扑灭。
原本气派的张府,如今只剩下一片冒着青烟的焦黑废墟。
张员外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到玄尘子和林凡面前,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他猛地甩出一张早已拟好的羊皮纸,上面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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