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锈斑奄奄一息地瘫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锈迹斑斑的身体偶尔因残余的毒素刺激而轻微抽搐一下，胸口能量核心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林凡跪坐在它身边，双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的血迹混合着灰尘，黏腻而冰冷。巨大的愧疚感和无力感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窒息。三天三夜的守候，眼睁睁看着小生命在痛苦中挣扎，每一秒都是煎熬。
老斑的光影悬浮在一旁，波动微弱，传递出的不再是之前的期盼，而是深沉的悲伤和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它没有责怪林凡，但这种无声的宽容，反而让林凡更加痛苦。
“对…对不起…老斑…我…”林凡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哽咽。
老斑的光影轻轻波动：“…不全是…你的错…是我们…太急切了…厄运…终究是…毁灭之力…”
毁灭之力…林凡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看着那株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毒草，又看了看濒死的小锈斑，一股强烈的不甘如同岩浆般从心底涌起！
不！不能就这样放弃！
小锈斑还活着！虽然微弱，但还活着！这说明，那毒素并非绝对致命！而且，毒草确实“活”了！这说明厄运能量确实打破了死寂！方向可能没错，错的是…方法！是…剂量！
就像…用剧毒入药，剂量是关键！微量或许能以毒攻毒，过量则必死无疑！
自己之前，是不是…一下子用力过猛了？就像第一次拿烈性火药去点灯，结果直接把房子炸了？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让林凡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老斑！”林凡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份决绝，“我们…不能放弃！这次失败…告诉我们…厄运能量…太强了！不能直接用来催化种子！需要…需要稀释！需要…控制浓度！”
老斑的光影波动了一下，带着疑虑：“…稀释？控制？如何做到？厄运…无形无质…如何…衡量？”
这正是关键！林凡皱紧眉头，努力思索。他内视着体内那片沉寂的、漆黑的厄运本源。这东西虚无缥缈，如何“稀释”？如何“定量”？
他尝试着，再次小心翼翼地，从本源中剥离出…比上次微弱十倍、几乎细不可察的一丝灰黑色气流。这股气流微弱到几乎难以维持形态，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或许…可以这样…”林凡喃喃自语，他看向旁边另一块小锈斑找来的、更小的“死晶”碎块。这次，他没有直接将厄运能量注入晶体，而是尝试将这一丝微弱的气流，如同熏香般，极其缓慢地、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晶体的表面，让能量自然而然地、极其缓慢地…渗透进去，而不是强行“污染”。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要求对能量有着精妙的控制力，而林凡现在只是个凡人。他全神贯注，额头青筋暴起，汗水不断滑落。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勉强完成。
被“低浓度”厄运渗透后的死晶，变化远不如上次剧烈。表面只是浮现出一些极其淡薄的、几乎看不清的灰色纹路，散发出的不祥气息也微弱了许多。
“这次…用这个…”林凡喘着粗气，指向那块经过“低浓度处理”的死晶。然后，他再次取出一粒黄芽谷灵种，但这次，他没有直接将种子放在晶体上，而是…将种子先用一点点干净的（相对而言）金属碎屑轻轻包裹，再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块死晶旁边，让种子只是…间接地、被动地吸收那微弱的厄运辐射。
整个过程，林凡做得如同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科学”的尝试了——控制变量，降低剂量，间接接触。
老斑的光影静静地看着，意念中充满了紧张。连奄奄一息的小锈斑，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电子眼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鼓励。
时间再次在死寂中缓慢流逝。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长。足足过了大半天，那粒被金属碎屑包裹的灵种，才…极其缓慢地…裂开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一丝…极其微弱、但相对正常的淡绿色嫩芽…颤巍巍地探了出来！
没有变成狰狞的毒草！没有散发不祥的气息！虽然生长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芽尖也带着一丝不健康的苍白，但…它是在朝着正常灵谷的方向生长！
“成…成功了？！”林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虽然只是发芽，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说明降低厄运浓度、间接辐射的方法…有效！
老斑的光影也剧烈波动起来，传递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活了！真的…活了！虽然…很虚弱…但…是正常的生机！”
就连小锈斑，似乎也感应到了这微弱的希望，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欣慰的“咕噜”声。
林凡瘫坐在地，看着那株孱弱却顽强的嫩芽，心中百感交集。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用在这里，带着一种血淋淋的讽刺。但无论如何，他们找到了一条可能可行的…险峻之路。
“还不够…”林凡很快冷静下来，看着那株嫩芽，“…生长太慢了…而且…不知道后续会怎样…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更精确的…控制…”
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仿佛一个在绝境中找到了研究课题的…疯狂科学家。尽管他的“实验室”是废墟，他的“仪器”是自己的身体和直觉，他的“研究对象”是厄运和死寂。
他的摆烂修仙之路，
在经历惨痛失败后…
并没有放弃…
而是以…
一种近乎偏执的“科学态度”…
调整参数，降低浓度…
竟然…
真的看到了一丝…
微弱的…
正常生机！
这调整…
真是…
用命试出来的…
血泪经验啊！
科学之路…
果然…
充满荆棘…
（尤其是用厄运做科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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