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鲛人别院。
庭院内,气氛压抑而悲壮。
蜃璃泪流满面,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痛苦。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外界那毁天灭地的战斗是因何而起。
都是因为她!
“让我出去!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她声音哽咽,挣扎着想要冲向院门,“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用我的命,换李府太平!换大家平安!这是我欠子凡哥哥的!欠李家的!”
然而,数名鲛成年鲛人和小孩,却死死地拦在她的身前,组成了一道血肉城墙。
她们眼中同样含着泪,脸上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和守护。
“公主!不可!”一位年长的鲛人长老声音嘶哑,“无论对错,无论缘由,您的安危,高于一切!这是我等身为臣民的本分!”
“我等护您,是天职!绝不能让您受到丝毫伤害!”
“公主!三思啊!”其她鲛人也纷纷跪地哀求,死死堵住去路。
蜃璃看着这些誓死守护自己的族人,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
李府庭院。
硝烟弥漫,断壁残垣。
苏婉带着一群李家的妇孺和修为较低的族人,正冒着不时落下的能量碎屑和恐怖的威压,艰难地将疗伤丹药喂给重伤昏迷的柳青沅、青莲以及李镇国。
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力。
上空那惨烈的战斗,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浴血奋战直至倒下,都如同尖刀般刺穿着她的心。
一边,是生她养她的娘家。
一边,是她嫁入并视为归宿的夫家。
如今,娘家的强者,正在疯狂地针对着她的夫君、她的家人、她所珍视的一切。
这种撕裂般的痛苦,几乎让她崩溃。
但她不能倒下。
她是李家的媳妇,是如今的主心骨之一。
她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微乎其微。
“快!把丹药喂下去!”她强忍着泪水,指挥着族人,声音带着颤抖。
每一次上空传来剧烈的碰撞和李家之人的闷哼,她的心都随之揪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
李府上空。
战斗,已然接近尾声,惨烈得令人窒息。
李太玄须发凌乱,浑身浴血,原本挺直的脊梁微微佝偻,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
他强行燃烧所剩无几的寿元和本源,以一对二,硬生生替重伤的儿子李镇岳挡下了苏烈和清虚道人绝大部分的致命攻击。
此刻,他已是油尽灯枯,连悬浮空中都显得无比艰难。
但他依旧死死地站在李镇岳身前,浑浊的老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他是将军,死,也要站着死!
他是父亲,死,也要挡在儿子前面!
另一边,白萱灵的惨状更是令人心碎。
她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此刻已变得灰白枯槁;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布满了褶皱,失去了所有光泽,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身素白衣裙早已被鲜血染透,破碎不堪。
她手中的素玄剑,已然断裂,只剩半截。
为了拖住凌斩岳、明心道人和苏北,她不惜一切代价,疯狂燃烧了自身的青莲剑元、生命本源乃至青春寿元。
此刻,她气息微弱,眼神却依旧冰冷而执拗,死死地挡在那里。
她在等,等那个人回来。
或者,等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
“噗——!”
最终,凌斩岳一剑斩落。
这一剑,并未取其性命,却彻底击溃了她最后残存的力量,斩断了她所有的生机连接。
白萱灵眼前一黑,如同折翼的蝴蝶,从空中无力地坠落,重重摔在下方的街道上,彻底昏死过去,生死不知。
或许,是凌斩岳念及同为剑仙,最后留了一丝情面。
但即便如此,她燃烧殆尽,本源枯竭,即便能侥幸活下来,能否恢复,也是未知之数。
凌斩岳收剑而立,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白萱灵坠落的方向,随即转向苏烈,声音平淡无波:
“苏烈,欠你苏家的人情,今日已还清。自此,两不相欠。”
苏烈面色阴沉,看了一眼气息微弱、几乎失去战力的李太玄父子,又看了看下方一片狼藉的李府,冷哼一声,并未反驳。
凌斩岳在方才的战斗中,确实多次出手化解了白萱灵那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反击,护住了他们几人,这个人情,还得确实够分量。
此刻,李府所有高端战力,已尽数被清除。
再无任何力量,能阻挡苏家和玄清宗的步伐!
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覆灭李府,杀戮任何他们想杀的人。
“曹公公,你也看到了。”苏烈目光转向脸色极其难看的曹德淳,语气带着一丝嘲弄,“李府顽抗到底,我等只是自卫反击。现在,该清算总账了。”
曹德淳嘴唇动了动:“苏长老,得饶人处且饶人,李府已付出惨重代价,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苏烈断然道,“血债,必须血偿!我苏家天骄的命,必须用李家人的血来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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