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难言的沉默后,陈云默深吸一口气。
强行按下尴尬,将话题引向正轨:
“是在下愚钝,让公主见笑了。”
“只是…公主,恕我直言,时间紧迫,我心急如焚,一直担忧陛下的安危。”
“不知…对于陛下的下落,公主这边是否已有眉目?”
彬卡娅抬起头,见他神色凝重,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道:
“你急什么?莽白前日才说给他五天时间考虑,如今还剩三天。”
“届时他必定会拒绝我父王的和亲之议!”
“到时我们便可借机直接逼他将你们的皇帝交出来。”
陈云默眉头紧锁,追问道:
“会那么容易吗?他…当真会同意交人?”
彬卡娅眸光微敛,说道:
“总要试一试。成了,自然最好。若不成…”
她顿了顿,语气笃定,“也不会损失什么,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两人正说话间,书房外忽有仆人急促的脚步声近前。
一名侍从匆匆入内,奉上一封密信。
彬卡娅接过信,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便骤然沉下。
陈云默察觉有异,低声问:“怎么了?”
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凝眸于信纸之上,沉默良久,眼中情绪几番流转。
半晌,她忽然转过头,望向陈云默,语气肃然:
“陈护卫,你可知我为何执意要你做我的贴身护卫?”
陈云默一怔,如实答道:
“在下不知。”
彬卡娅不再多言,俯身从书案下方的暗格中取出一件物品。
那是一个略显陈旧的竹筒,表面光滑,似是常被摩挲。
陈云默不由好奇:
“这是何物?”
“这是我师父的遗物。”
她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遗物?难道尊师他…”
陈云默话音未顿,已见对方神色黯然,便适时止住。
“不错!”
彬卡娅主动接了下去,眼中掠过一丝痛楚。
“他于两年前过世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稳住心绪,才继续道。
“他是被人害死的。”
说着,她小心地从竹筒中倒出一卷纸,轻轻展开。
原来是一幅画像,纸张微黄,却保存得极为仔细。
画像中是一名少女,云鬓轻挽,眉眼含羞带怯。
右侧眼角有一颗极其细小的泪痣。
顾盼间竟有种既柔且媚、又暗藏锋芒的独特气质。
衣着是汉家样式,指尖轻抚着一支玉笛,姿态娴雅。
画的那是栩栩如生,仿佛画中的女子马上从画里面跳了出来一般。
陈云默端详片刻,不由道:
“这女子…倒生得极好。她是?”
彬卡娅闻言瞪了他一眼,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便是她,害死了我师父。”
她指尖重重落在画上女子的面容旁,声音里压抑着恨意。
“她本是我师父最信任、甚至…倾心相爱之人。”
接着,她不再看画,而是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缓缓说道:
“我幼时曾遭大难,是师父救了我,将我带在身边,教我汉文诗词,传我武功。”
“师父他…却不知道何故,爱上了这个女人。可最终,换来的却是背叛。”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陈云默,眼神锐利而坚定:
“我找她,找了两年。如今线索指向这阿瓦城。”
陈云默问道:“此女子是何地人氏?年芳几何?”
彬卡娅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只晓得她是汉人。”
“那你师父是何许人士?”
“家师是明国川蜀人士,听他说是中原沦陷的时候,才逃难来缅甸。”
陈云默心道:川蜀人士吗?那倒是和自己算老乡了。
“那你师父曾经提起过这个女子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师父似乎不愿意多提,我问他,他从来不说他的事。”
陈云默闻言,目光骤然锐利起来,问道:
“难道…公主执意选我作护卫,便是与这女子有关?”
彬卡娅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正是。此女是汉人,不仅生性极度狡猾,更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极其擅长伪装与隐藏。”
“外族人根本难以接近,更别提获取她的信任。”
她抬眼仔细打量着陈云默,分析道:
“而你,也是汉人,言语相通,此其一。你身手超绝,反应机敏,善于潜行匿踪。”
“此其二。要在这鱼龙混杂的阿瓦城中查探她的踪迹,乃至最终…”。
她语气微顿。
“助我为我师父报仇,你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还有一个原因,她自然不会明说。
那就是故意要和阿娜依争一下。
迫切的想让那个郡主气一气。
随后,她神色如常,继续道:
“我用孟族勇士,查探消息,只怕还未靠近,就已打草惊蛇。”
“据我多方查证,此人如今就潜伏在阿瓦城内。”
“我在城中本有一处秘密情报点,专司此事,我的人已暗中查探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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