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袍老者话音未落,如同实质般的金丹威压便如同惊涛骇浪,朝着唐家兴与韩慧云汹涌拍来!空气仿佛凝固,修为稍低的修士只觉得胸口发闷,几欲吐血,连退数步。韩辉、赵宇等人虽勉力支撑,却也如同怒海中的扁舟,面色涨红,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这不仅仅是威压,更蕴含着药王谷特有的、以丹药之力淬炼出的精神震慑,直撼神魂!显然,这老者绝非普通金丹,其在丹道与精神层面的造诣极为深厚,一出手便是要将人彻底压制,不留丝毫反抗余地。
然而,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唐家兴身形稳如磐石。他一手稳稳揽住虚弱的韩慧云,将自身精纯浩然的金龙灵气源源不断渡入其体内,助她稳住紊乱的气息和过度消耗的本源;另一只手则虚抬于身前,不见任何灵光闪耀,却有一股无形无质、却又厚重如大地、温暖如春阳的意志弥漫开来。
那不是对抗,而是包容,是承载。
源自“情魄道”根本的守护意志,混合着他对天道、对生命的独特理解,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看似薄弱、却坚韧无比的领域。老者的金丹威压撞入这片领域,竟如同泥牛入海,虽令领域微微荡漾,却未能真正侵入唐家兴心神半分,更未能打断他对韩慧云的疗护。那蕴含的精神震慑,更是如同清风拂过山岗,未能动摇其心志一丝一毫。
赤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他这一手“丹魂镇魄”,等闲金丹中期修士都要吃个暗亏,此人不过金丹初期(他感知到的表象),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接下?而且对方那化解威压的方式,玄妙异常,绝非寻常功法!
“长老且慢!”唐家兴的声音朗朗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现场的骚动与威压的余波,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与力量。“阁下不分青红皂白,便欲以武力拿人,这便是药王谷的待客之道?这便是丹道圣地的规矩?”
他目光如炬,扫过脸色变幻不定的孙淼,最终定格在那赤袍老者脸上:“尊驾口口声声说我等破坏丹会,窃取秘法。敢问,揭露以活人孩童炼制‘噬魂丹’此等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邪物,是破坏丹会,还是涤荡污浊,维护丹道清名?”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手指那已被韩慧云救下、正被睿睿小心照看着的男童:“挽救一条无辜性命,逆转邪法,是窃取秘法,还是秉持天良,践行我辈修士护佑苍生之本分?!”
这两个问题,如同两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刺入药王谷众人心中,也刺入了在场所有尚有良知之人的心中。是啊,若那真是“噬魂丹”,药王谷还有何颜面自称丹道正统?若救人一命反成罪过,这修真界还有何公道可言?
人群彻底哗然,质疑、愤怒、鄙夷的目光如同利箭,射向孙淼和那赤袍老者。先前被药王谷威势所慑的压抑气氛,此刻被唐家兴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语彻底打破。
赤袍老者脸色铁青,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承认“噬魂丹”之事,否则药王谷万年声誉将毁于一旦。他强压怒火,阴恻恻地道:“巧舌如簧!任你颠倒黑白,也改变不了你等扰乱秩序、毁我展台、伤我弟子的事实!至于那丹药是何名目,功效如何,岂容你一个外人妄断?!”
“是否妄断,天下自有公论!”唐家兴毫不退让,但他心知,在此地,与药王谷比拼武力实属不智,对方占据地利人和,硬碰硬只会让己方陷入绝境,更会连累刚刚觉醒、虚弱不堪的慧云。必须将冲突引导到另一个层面,一个对方无法凭借绝对武力碾压,而己方或许能凭借理念与能力争得一席之地的层面!
他心念电转,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赵宇之前关于“在丹会扩大影响力”的分析,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然成型。
唐家兴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再次看向那赤袍长老,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贵谷认定我妻之举是破坏,是窃取,而我等坚信是除魔,是救人。口舌之争无益,武力相向,更是落了下乘,徒惹天下英雄笑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等皆为丹道中人,既是丹道之争,便按丹道最古老、最公正的规矩来定是非,决高下!”
“我,唐家兴,代表圣尊府,在此,向药王谷提出——斗丹!”
“斗丹”二字一出,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整个百丹殿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哗然!
斗丹!这可是丹道界解决不可调和之争端的最高形式!一旦提出,另一方若不敢应战,便等同于认输,声名扫地!而应战者,若败,同样代价惨重!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向如日中天的药王谷提出斗丹了?更何况是这么一群名不见经传、还带着残疾孩童的人!
孙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唐家兴狂笑:“哈哈哈!就凭你们?一群不知哪个山旮旯里跑出来的野修,也配与我药王谷斗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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