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砚便已起身。出租屋的小阳台上,他将提前备好的几味草药仔细分装——车前子、土茯苓、薏苡仁,每一味都挑拣得干干净净,用牛皮纸包好,贴上标签。这些草药是他特意托老乡从老家寄来的,药效比市面上的更纯正,对付顾沉舟的痛风,刚好对症。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浅灰色衬衫,是温知夏之前送的,不算名贵,但合身整洁。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沈砚深吸一口气,将草药包塞进背包,又把祖父留下的那本破旧医书揣在怀里——那上面记载着几个调理痛风的古方,他想再确认一遍剂量,确保万无一失。
昨晚方振山特意打来电话,反复叮嘱他“少说话、多做事,顺着顾沉舟的脾气来”。沈砚记在心里,但也清楚,一味顺从换不来真正的认可,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医术。
走出出租屋,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散了些许燥热。他没有打车,而是选择步行前往顾沉舟家——地址上显示,顾家在城郊的“云溪别墅”,距离不算太远,步行刚好能让他平复心情,梳理问诊的思路。
一路上,沈砚脑海里反复回想顾沉舟的症状:七年痛风史,膝盖脚踝隐痛,晨起关节僵硬,眼底青黑,舌苔黄腻……这些都是湿热郁结、肝肾亏虚的典型表现。西医只盯着尿酸值,用止痛药、降尿酸药暂时压制,却忽略了根源在于脏腑失调、经络阻滞。他要做的,就是先缓解疼痛,再慢慢调理脏腑,疏通经络。
半个多小时后,云溪别墅园区出现在眼前。这里依山傍水,绿树成荫,每一栋别墅都带着独立的庭院,门口有安保值守,透着与世隔绝的静谧。沈砚报了顾沉舟的名字,安保核对信息后,恭敬地引他入园。
顾沉舟的别墅是中式风格,白墙黛瓦,庭院里种着几株翠竹,角落里摆着一方假山流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昨天见过的那位秘书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沈砚,脸上多了几分客气:“沈先生,顾总在书房等您,请跟我来。”
穿过庭院,走进屋内,客厅宽敞明亮,摆放着古朴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笔力遒劲。秘书领着沈砚穿过客厅,来到二楼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顾总,沈先生到了。”
“进来。”顾沉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推开门,顾沉舟正坐在靠窗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神色比昨天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几分疏离。书房比他办公室的书架还要大,除了书籍,还摆放着不少古董摆件——青铜鼎、青花瓷、古砚台,每一件都透着年代感。
沈砚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桌一角,那里放着一方黑色的砚台,砚台边缘刻着一个小小的“沈”字,字体苍劲,和祖父沈啸山医书上的签名有几分相似。他心头微微一动,却没多问,只是走上前,微微躬身:“顾总,我来了。”
“坐吧。”顾沉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沈砚放下背包,取出草药包,“这些是我特意准备的草药,针对您的症状搭配的,先用来外调,配合食疗,见效会更快。”
顾沉舟瞥了一眼草药包,语气平淡:“我先说好,若是敢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顾总放心,每一味药材都经过筛选,用法用量也有依据,绝不会出错。”沈砚说着,从背包里拿出脉枕,“麻烦顾总伸一下手,我先把把脉。”
顾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左手,搭在脉枕上。他的手指关节有些肿大,那是痛风反复发作留下的痕迹。沈砚指尖轻搭在他的腕脉上,闭上眼睛,凝神感受脉象的跳动——脉象弦滑而数,正是湿热内蕴、气机不畅的表现。
“顾总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口干舌燥,但又不想喝水?而且夜里容易醒,醒了之后就很难再睡着?”沈砚一边把脉,一边轻声问道。
顾沉舟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脉象能反映脏腑情况。”沈砚睁开眼,收回手指,“您的脉弦滑,说明体内湿热重;脉数则是阴虚火旺的征兆。湿热阻滞津液运化,就会口干却不欲饮;阴虚火旺扰心神,自然夜不能寐。这些都是长期痛风和不良作息累积下来的问题,不只是关节的毛病。”
顾沉舟沉默了。他确实有这些症状,夜里常常失眠,口干舌燥得厉害,却又没胃口喝水,之前咨询过西医,只说是神经衰弱,开了助眠的药,却没什么效果。沈砚仅凭一把脉就说得分毫不差,让他心里的怀疑少了几分。
“再看看舌苔。”沈砚说道。
顾沉舟依言张开嘴,伸出舌头——舌苔果然黄腻,舌尖还有些发红。
“和我判断的一样。”沈砚点点头,“您的痛风,根源不在关节,而在肝肾。长期应酬,烟酒过度,伤了肝脏;作息不规律,思虑过重,耗了肾阴。肝肾失调,无法正常运化水湿,湿邪郁而化热,下注关节,才导致痛风反复发作。西医只治关节,不治肝肾,自然无法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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